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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出门时约莫夜晚7:30,那时天色已很浓,凉丝丝的细雨沿着俩人的面庞下滑,经由锁骨往下落。
一路上,二人都鲜有交谈,比起被死亡捉迷藏的危机感所胁迫着拚命奔逃,俩人更热衷于查找解谜的线索。
文侪一忙起来便无暇分心瞧戚檐在做什么,也没注意那人这会已脱下了自个的大黑袍,露出两只手臂上块状分明且匀称好看的肱二头肌。
无袖的纯黑衫上浮着层细小且渐趋密集的水珠,戚檐将那黑袍子拿在手中,向前往文侪的脑袋上一罩,手指擦过他向下耷拉着的狐耳时,又有意无意抓了一把,可他只说了句——
“借你挡雨用,别耽误了进度,一会还我。”
“这雨多小,戴帽子遮视线,你还是留着自个儿用吧。”
文侪将罩在脑袋上的黑袍子扯下,却见戚檐斜目递来个冷寒的目光,一副不欲同他费口舌的模样。文侪微垂上睑,没再多说什么。
时冷时热的混蛋。
文侪一边想着,一边将那人的袍子给套了回去。
那戚檐身上旅店沐浴露的清香将他从四面围裹住,温和的气味同夜风一齐抚过他的肌肤。他觉得耳朵有些隐约发痒,于是思忖起来,那对狐狸耳朵大概有些敏感,被布料摩擦一下便有些不舒服了。
戚檐先前总摸,他倒是没怎么摸过,这会才伸手去摸了把。
嗯?!
怎么又耷拉下来了?!
他忽地一怔,过去没怎么见过活的狐狸,也不大了解那耳朵何时立起来,又何时垂下去,后来自顾自下了是因自己累了的定论,没再纠结下去。
“先寻个藏身的地方,再去看看其周遭都有些什么东西。这回阴梦地图太大,线索给得却很有限,估摸都零散分布在各处,否则也不至于叫你我到现在对于四谜还没什么大头绪。”
戚檐走前边,握着手中的备用木棍,时不时回头瞧文侪几眼。
起初文侪还会困惑地同他对上几回眼神,后来意识到那投来的热忱视线多少有些陌生,觉着那是戚檐体内的钱柏在作怪,便没再瞅他。
奈何戚檐还是那般,到后来几乎是一步三回头的程度。
“你克制点吧。总往我这头瞧,老叫我怀疑身后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本还在仔细观察前路的戚檐闻声顿了顿,他遽然停下脚步,转身盯住文侪。
“你这是觉着我一点没克制么?”戚檐扬起嘴角笑,一双让人看不清其中情愫的眼背着光,有些不明的晦暗,“我不光想看你,还想碰你,若我真任由钱柏操纵我,你可一点说不出这话了。”
“什么鬼话,听着怪吓人的……放心,若是你行事太过界,甭管你是被谁操纵了,我都会动手的。”
“我当然知道,”戚檐笑得眼睛都弯了,“毕竟和你在一块儿,我日日吃拳头拌饭嘛!——你当真不心疼我么?”
文侪面无表情地看他,大概是因为腿疼的缘故,连拳头都没抬。
“不过,这回我之所以看你嘛,倒不是因为那钱柏。”戚檐笑着将瞳子朝左挪了几寸,盯住了文侪身后的一个点。
文侪突见戚檐那古怪神色,登时有毛骨悚然之感,他的身子僵了僵,说:“别装神弄鬼,我身后有什么?”
戚檐见状扑哧一笑,旋即走过去揉了揉文侪罩于自个袍子下的脑袋,雪白狐耳将袍子顶起,凸出两个尖角。他俯下身,凑在他耳边说:
“我总觉着听见了你叫我,可我刚刚才发现,原来不是你在叫我。”
凉风擦过文侪的面颊,他听见了不远处潮水拍岸的声响,戚檐的头发蹭在他的颈边,可他却觉得寒意笼罩了他一整个脊背。
有东西爬动的声音传来,紧接着跟来林中落叶被踩碎的声响。
“戚檐……”
文侪想起了那被活活咬断手臂的老西,他抬起左手稍稍扶住戚檐的臂膀,右手却不自禁搭于自个的那只不大灵便的右腿上。
“嘘,有东西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