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黑玉扳指的手伸出窗外,马上就要下达绞杀的指令。
鸣玉如临大敌,思考着自己在临死前,最多能给陆妙容争取多少逃命的时间。
但下一刻陆妙容的茶已经分好,将茶碗递到宣王面前,声音柔和镇定。
“王爷请用。”
萧云寂瞥了一眼那茶汤,上面竟赫然“飘着”一幅用茶沫浅浅勾勒出的白云远山图。
他收回探出窗外的手,接过茶碗轻轻抿了一口茶,唇角微勾。
“手艺不错,味道也尚可。”
说着装作不经意晃动手里的茶盏。
“夫人求见本王所为何事?总不会只是为了点茶吧。”
陆妙容站起身来,该有的礼数一点都不少。
“臣妇有冤情,还请王爷救救家兄。”
她简明扼要地讲述了陆争流因为牵扯血食案被大理寺收监之事。
“兄长只是纨绔,万万不会做伤人性命的事,还请王爷为臣妇做主,还家兄清白。”
“血食案是京中要案。。。”
萧云寂凤目低垂看着茶汤,余光却在偷偷观察陆妙容的反应。
“若你兄长当真无辜,待大理寺查清原委就会放人,何须来求本王?”
他这番话既是推脱也是试探。
若是陆妙容胆敢在这时出言要挟,他不介意现在就送她去见阎王。
然而,陆妙容却情真意切。
“母亲年岁大了,只得了这么一个儿子在身边,自从兄长被大理寺的人带走,她是食不能下咽,夜不能安寝,况且地牢那种地方阴暗潮湿,兄长身子单薄,实在是不能久居啊,还望王爷体谅。”
说着她又袖口中取出一封信笺,双手举过头顶。
“臣妇不是求王爷罔顾法度,这里面是详细整理的有关家兄近数月以来的行动路线和证人证词,若他真是凶手,月前血食案发生时不可能有不在场证明,请王爷详阅明察。”
鸣玉心中感叹。
小姐嘴上说不是为了二少爷来求宣王,却早已经将证据都准备好了。
几个月的行程路迹啊,得用去了多少时间盘问相关人的证词,又要花去多少时间整理成章?
怪不得小姐这两日房里的灯,都是将到黎明才熄。
小姐还是打心底里在意娘家亲人的。
萧云寂看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后才摊开一只手,侍从立刻会意将那封信笺拿过来放在他手心。
正在陆妙容以为他会拆开那信封浏览时,就听萧云寂语调低沉,听不出情绪。
“本王为何要帮你?”
他单手按在桌面上,向前微微探身,压迫感十足地引导。
“给我个理由。”
他倒要看看这女人能装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