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佛堂飘出的香雾缭绕,偏生她就立在院中光影交界处。
半张脸沐着菩萨金身投下的慈悲光,半张脸浸在青灯照不到的荫翳里。
唇角那抹似有若无的笑,倒比供桌上金刚怒目的雕像更能震慑人心。
罢了。
国公夫人心里那根弦崩断。
横竖她不能沦为是非不分,只顾面子不问对错的人。
刚要开口还陆妙容一个公道,就见不知哪位夫人的婢子怯生生地递过来一样东西。
荣国公夫人接过来一看,上面娟秀的几个字,写着:
荣国公府后园竹影处见。
落款是妙娘。
“这是!?”
魏樱雪凑上来。
“这不是少夫人的字迹么?”
她故意将声音压得很低,反倒有一种欲盖弥彰的味道。
而且现场安静地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更别说她那矫揉造作的声音了。
赵夫人为了找回场子,借题发挥。
“看到了吧,表面上装什么高洁烈女,实际上是约的男人没到,这才让我儿子撞上成了冤大头。”
她完全忘了刚刚受陆妙容压制的惨况,抓到个苗头就把人往死里踩。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总不能这条子是给世子的吧,世子明明都。。。”
赵夫人看了一眼魏氏,没继续往下说。
魏氏捂着脸不说话,一副家门不幸的表情。
荣国公夫人这时看明白了,这两人就是冲着钉死陆妙容来的。
赵阔也说。
“母亲说的对,谁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撞破她的丑事,所以才恼羞成怒的,这张纸就是证据!”
鸣玉有些紧张地看向陆妙容。
揭穿魏樱雪和魏氏的谎言不难,就是不知她家小姐还能不能再用上一次真言咒。
果然就听陆妙容心声遗憾。
【不好,修为用尽,使不出真言咒了。】
魏樱雪和魏氏松下一口气。
心说看你这次怎么脱身。
可这次不等众说纷纭,一个娇俏的身影就站了出来。
“谁说一定是私会奸夫?这纸条是写给我的。”
说话的是御史台左都御史崔家的嫡女崔茜,也是镇国将军府二房小将军的嫡妻。
她面带歉意朝陆妙容欠了欠身。
“陆妹妹不好意思,方才有点事耽搁了,你要打听的事我帮你问到了。”
“本来关心嫡姐是人之常情,你其实不用这般小心翼翼的,平白惹人闲话。”
眼见着陆妙容面带疑虑,鸣玉赶紧接话道。
“大小姐自从远嫁之后,鲜少与家中来信,我家小姐甚是思念,有劳崔夫人帮忙了。”
说着,她小声给陆妙容提醒。,
“小姐,这是大小姐的手帕交崔小姐,出嫁前经常来陆家小坐。”
崔茜点点头,走过来拉住陆妙容的手,对众人,也是对国公夫人道。
“我们还有话要私下说,可以走了吗?”
国公夫人心里明白纸条肯定不是写给崔茜的,但是也不爽魏氏两人借着她的地盘搞事,只能点头。
“既然奸夫之事子虚乌有,自然不能扣着陆夫人不放,你们去吧。”
众人正待散去,一个声音陡然拔高。,
“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