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走龙蛇间,她唇间轻诵咒诀,那清冷的嗓音在室内荡开奇异的回响。
虽然不是黄纸,即便没有朱砂。
可是当她口中吟念有声之时,上面的字迹隐隐泛起金光。
“祛毒护身,以吾之名,敕!”
陆妙容指尖轻弹,两道符箓凌空飞向病榻。
一道贴在国公爷心口,一道覆在伤口之上。
"滋滋"声顿时响起,伤口处冒出缕缕黑烟。
原本发青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血色,就连国公爷的脸色,也较之前有了明显的好转。
而那些渗出的黑血,在地上聚成一个个诡异的符文形状后,又很快消散无踪,没有被任何人察觉。
当然除了陆妙容。
陈夫人喜极而泣,双手颤抖着扶住丈夫的肩膀。
"老爷。。。老爷觉得如何?"
她声音哽咽,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着丈夫胸前已然止血的伤口。
楚休缓缓睁开双眼。
这位历经三朝的老臣虽已年近花甲,此刻眉宇间的肃杀之气却让人恍若看见当年那个在边关浴血奋战的年轻将领。
尸毒尽除后,他古铜色的面容渐渐恢复血色,连带着周身那股久经沙场的凛冽气势也愈发鲜明起来。
"无碍了。"
他声音沙哑,却字字铿锵。
抬手拭去老妻脸上的泪痕时,布满老茧的指节仍带着武将特有的力度,而后对陆妙容郑重抱拳。
“还要多谢少夫人。”
【你谢得太早了。】
陆妙容欠身还礼,心声并不乐观。
【国公爷身具功德,杀伐气魄,果然这样的人,才能镇住那方染了邪祟之气的祖坟多年,只可惜,“父债子偿”,所以它找上了楚世子。】
【如不出我所料,国公府的灾祸恐怕还不止眼前这桩。】
夫妻两个神情都是一惊,既惊异于眼前这女子未开口而能言,又对她心声所说的话感到忐忑。
不止这一桩,难道国公府真的大祸临头?
正想着,外面有下人进门禀告。
“老爷,夫人,宣王来了。”
萧云寂?
他来做什么?
国公爷脸上难掩鄙夷。
要说当今朝堂上,还有谁敢不买宣王的账,那鲁国公楚休绝对算一个。
当年在西北边关血战时,如今的宣王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娃娃。
认为将领保家卫国是本分,最是看不惯萧云寂仗着军功,摄政朝廷,甚至偶有威胁新皇的行为。
陈氏夫人有些担忧。
“老爷你有伤在身,这次宣王前来,千万别针尖对麦芒。”
陆妙容一听,目光在楚休的面宫上游移。
【天庭饱满,鼻直口方,老国公勇猛刚强,治军严明,宣王势利如日中天尚且不畏,真一派坚毅忠烈的直臣作风啊。】
她眼带几分敬意,开口对二人道。
“二位不用担心,王爷是我请来的。”
人是陆妙容请来的?
还没容得夫妻两细思是怎么回事,宣王的仪仗已经到了门前。
只听清洌的嗓音如玉石轻击,隐隐透着冷意,自门外响起。
“抱歉了少夫人,本王这次还真不是找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