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关于明朝万历的历史书,这本书她以前看过,在看到文中的三分之二后,看不下去了。朝代更迭,波谲云诡的朝堂,万般皆不由已的命迹,她看的不明白,悲从中来,久久无法忘怀,
借助今日的闲心,她用两个多小时看完了最后部分,依然是酸了眼眶,不期然想到自己的前半生,捂住心口的位置,伏下身额头抵住膝盖,好久没缓过来。
她疼的失神,一动不动,就这样十几分钟过去,这时旁边熟睡的人动了动,惊动了她,迷离的思绪也回来了,抬头,极具浅淡的眸子看向老爷爷,静静坐了片刻。
不知谁来,轻轻敲了两声门,阿婠理了下头发,看老爷爷没有要醒来的意思,放轻步子去开门,门外站着的人又让她意外了下。
程矜亭见是她,露出了一点柔和的神情,中午他去旁边的餐厅用餐时,看见了她,还有那日见到的那位男生。他笑道:“又见面了。”
“是啊,又见面了。”阿婠也应景的笑来,顾虑里面的人睡觉,她走出来,带上门。在她关上门时,程矜亭的视线不经意划过室内,店员所说的店主人正在午睡。
他后退了两步,看着阿婠面露歉意,放低了声音:“不好意思打扰了。”
“你,有事吗?”
他手放入裤袋里,姿态随意,点头道:“嗯,店员没法帮我,让我来找这位店主人请问一下,既然不方便,那我改日再来询问。”
说罢,他轻点头后,转身就要走。
“等等。”阿婠叫住了他。
程矜亭止步回头,默声等待她后面的话。
“……”迟疑了一下,阿婠道:“你想请问的事可以先和我说一下么,看我能不能帮你解决。”她看一眼紧闭的门,又抬眼看着他,浅浅笑着,“因为老爷爷在午睡,这个时候我想,我应该能帮你。”
他微微扬起眉,瞧着她愿意替他解忧的样子,笑了笑。
她想的倒是周到些。
他抬手示意她走到一边,阿婠点点头。两人往店内深处走去,来这读书的人挺多,聚多聚少的分散开坐,就算走动或说话间,都刻意放轻声音,他们也不例外。
程矜亭抬眼望着一排排整齐有序的书架,心里想着事,一时也没开口。阿婠看他的目光正在思索着,转眼巡望着四处,没去打扰他。
走了一会儿,一位穿白色外衣的男生从阿婠身旁走过,眼神颇有意思的望了她和程矝亭一眼,阿婠眨了眨眼睛,这情景,有点眼熟。
“原来中午我用餐时,是你看了我一眼?”阿婠下意识的呢喃道。
“嗯?”这句话出声的突然,程矝亭愣了一下,转头看她,语音带着笑,“你说什么?”
忘记他在想事情了,阿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打扰到你了。我是说,中午时候我吃饭时,感觉有人看了我一眼,那个人是你吧?”
他眼眸染上几分笑意,笑的随意温柔,在这古韵气息的店内,一副温文尔雅的隽俊模样引来了不少男女的视线。
“你才后知后觉啊,我还以为你到明天才想起呢。”
话语尽显逗趣,这回她是真的有些窘迫了,不去看他了。
跟随他的脚步来到二楼角落一处书区,来到这里他的神色认真了些,拿起一本翻看着,阿婠不明他的意思,却能看出他在找什么东西,她也随手拿起一本人物传记翻了两页。
他的目光依然在书上,问她:“你应该对这家书店很了解吧?”
阿婠点头:“嗯,这里我来的次数很多,跟老爷爷认识也很久了。”
意料之中的回答,程矝亭抬眼看着她:“想请问的事也不是什么难事。”他扫视一眼周围,“我上午来到这里后,一直在找一些材料,能看的和不能看的我大致浏览了一遍,特别是这里。”
他用书本敲了敲底下书群,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这里全是些人物传记,时代不限,人物也范围很广,也有一些报纸之类的,可就是没有我想要的,我想请问的是,这里有没有关于六年前国内的大事件记录的资料?”
“六年前?”阿婠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六年前的物料。
“不错。”
这就是他此行来的目的,他不去市图书馆的原因特殊。
人,寻找未果后,再有从苏州回来后,他想重新调查当年那场车祸,这已经不知道是他查过多少次了,可他依旧怀抱希望,也许上天眷顾这份执着,会在将来的某一天露出蛛丝马迹,让他找到她们……
他买过六年前,也就是2002年,那年所有知名报刊的报纸,唯独六月份那场车祸没有任何一家报刊登刊,按理说,这样大的事件不应该悄无声息地隐没,新闻报道只有寥寥几句话。
这么多天来,他去过一些中小型规模的书店,有的书店有保留一些珍贵和小传类的资料的习惯,走访后,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所以他来这里碰碰运气,期许能找到一些,哪怕一丁点的痕迹也好,他找了五个多小时,没有一点收获。
店员说实在不行可以找店主人问一下,可现在店主人在休息。
也不知道是他感知的太晚,还是事实的确如此,他隐隐觉得,那份事件像是被人故意抹去一样,有破绽,但是无从考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