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鸾回头瞪了一眼柳姝宁,虽然没听清楚她再说什么,但是不用猜也知晓,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见柳姝宁只是笑眯眯的望着自己,陆鸾忽然有一股一拳头打在了棉絮之上的无力感。
席间好不热闹,柳姝宁与柳如雪坐在一道,至于柳依然则是被陆鸾带到身边坐着。
这是女宾席,男宾席在旁处,中间用了一扇山水画屏风隔了起来。
好在大昭的民风还不算是那么死板。
“依然姐姐,听说你最善对对子了,我最近有个对子实在是不知怎么对,不若你帮我想想,可好?”陆鸾与柳姝宁本质上没什么不同,都是不学无术的混账,因为自己没有学术,所以格外崇拜那些有文学造诣的人。
而柳依然虽然出生不高,却是京城中有名的才女。
陆鸾这句话甫一出口,就有不少贵女笑着附和:“柳姑娘可是京城出了名的才女,去年的元宵灯会她不知得了几只花灯,要我说,这得让不会对对子的人对,你们说是与不是?”
“自然,若是没有一点才学,便也想肖想这世子夫人之位,当真是痴人说梦!”
柳如雪瞥见那些贵女投过来审视的目光,略有些不安:“二姐姐,我怎么觉得她们好像一直在往我们这边看?”
柳姝宁扯唇:“自信点,把感觉去掉。”
随后,便瞧见她从蒲团上起了身,她忽然扬声说道:“这对对子多没意思,不若让我出对子吧?我出的对子,要是你们对不出来,就给我磕十个响头如何?”
“你!”
方才还在附和的女子羞得面色通红,没想到柳姝宁说话如此粗鄙不堪。
“那若是你输了呢?”
陆鸾盯着柳姝宁,眼神之中不加掩饰的厌恶:“我要你磕十个响头,边磕边说不配嫁入我们靖安侯府,如何?”
“一言为定。”
柳姝宁挑眉,缓缓走到陆鸾的案几前,勾唇:“郡主,您可听好了啊?”
“半壁起危楼,岭如屏,海如镜,我如叶,城郭村落如画,况四时风月,朝暮晴阴,试问古今游人,谁领略万千气象?”
她一口气将这上联说了出来,一旁的众人都傻了眼。
哪有这样长的对联的?
“柳姝宁!我看你是故意的吧!你这是作诗还是出对子呢?”
陆鸾只觉得这一个个字像是魔音贯耳一般,她方才说的什么狗屁东西,她一个字都没记住。
“郡主,人不行就别怪路不平,你说是吧,大姐?”
柳姝宁看向一旁面色难堪的柳如雪,挑眉问道。
前世,老夫人和沈氏皆惯着她,不让她去侯府私学读书,导致前世直到被赶出侯府,还是一个目不识丁的文盲,人总是要经过千锤万炼才会成长的。
她往后的余生无一日不在学文识字。
这对联是她的老师所提出来的,她当时也觉得十分艰难,而后经过不懈努力的求学,才终于对出来了下半段,得到了老师的认可。
只是这种对联,于当下流行的律诗绝句对联实在是不同,叫人一时之间无法招架罢了。
一刻钟过去,没人对得出来,柳姝宁扭头,回到座位上,啧啧叹了几口气:“哎,看来我要接受你们的跪拜了!”
“柳姝宁!你怎么这样尖酸刻薄!”
陆临川的声音从旁侧的席间传来,他不悦道,这般理所当然的样子,仿佛是在呵斥他的内人。
“世子,既然我这样尖酸刻薄,不如我们就解除婚约,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