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着他的背影,秦丽婉指尖在杯沿轻叩,目光闪过一丝阴沉的光芒,最终什麽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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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局,丁旭尧一改之前随性的打法,变得咄咄逼人。他擡高看牌门槛,疯狂加注,将气氛推到极限。苏却本想退出,但奈何丁旭尧的目光像狼一样盯着她,让她不得不咬牙应战。
“再加五千。”
“再加一万。”
“再加两万。”
筹码推上桌的声响,一次比一次刺耳。
苏却额角渗出细汗。她面前的筹码山在丁旭尧的疯狂进攻下,从小塔变成了平缓的丘陵。而对面那座“高峰”却岿然不动——每次减少,很快又会被重新堆满。他高额的入场费更是让那些保守派望而却步,反倒成了他收割小筹码的工具。
几轮下来,丁旭尧再度坐稳了筹码王的位置。
“苏小姐,不行就别逞强啊。”丁旭尧语气里满是得意,挑衅地看着她。
“你想多了。”苏却眼神倔强地盯着牌面,指尖却在桌下微微发颤。
但她心里也清楚,自己已经接近极限了。
德扑规则里的大小盲注制度,更是让她避无可避。每到这个位置就必须下注——大盲全码,小盲半码。这让她在被迫入池的几局里损失惨重。
丁旭尧看她吃瘪,更是得意。一把将筹码推向桌面,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神色张扬得胜券在握。
“苏小姐,要不我们加点彩头?”
他眉梢轻挑,目光里带着些挑衅的笑意。
“你想怎麽样?”
“你不是很喜欢赢吗?这次,赢了我就陪你喝一杯。输了……”他故意顿了顿,笑得像只恶作剧的狐狸,“你就给我叫声‘丁爷’。”
“你真够无聊的。”
苏却翻了个白眼,她最讨厌这种让人喊爷的爹味男。
她手里拿起最後一枚筹码,擡手一推。
“来吧,看谁最後收场。”
然而幸运之神没有再次眷顾。
丁旭尧手里竟然是个葫芦(三条加一对),稳稳胜过苏却手里的两对。
“苏小姐,还玩吗?”丁旭尧将一枚筹码在指间转了转,满是讥讽地笑着,“没筹码的话,叫我一声‘爷’,我可以大方赊账哦。”
苏却死死盯着他桌前堆成小山的筹码,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空无一物的桌面,耳根气得通红。
“你这是欺负人。”
“欺负?”丁旭尧挑眉,嘴角扯出一抹嘲弄,“苏小姐,这牌桌上可没有人情债,愿赌服输,你该不会连这个都不懂吧?”
周围人低声笑了起来,空气里满是看热闹的意味。
苏却气得胸口起伏,手紧紧攥着椅背,正想硬气地说点什麽,却被一道低沉的声音打断。
“哦?想叫谁‘爷’呢?”
声音不疾不徐,却让所有人都瞬间安静了下来。
苏却一愣,猛地回头,正对上一双深沉如夜的眼眸。
江津屿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後,修长的身影微微前倾,单手随意地撑在椅背上,投下来的影子让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他气场之下。
丁旭尧张扬的神色一僵,下意识坐直了些,“江少,您——”
江津屿随意地扫了一眼桌上的局面,视线从丁旭尧堆成小山的筹码上掠过,最後停在苏却面前空无一物的桌面上。
什麽情况,他一看便明白了。
“我不是故意的……”苏却小声辩解,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之前明明都赢了,可他针对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後几乎听不见。语气里的委屈和不甘却分毫不差地传到了江津屿耳中。
一向嚣张骄傲的小丫头,什麽时候在他面前这样过?
江津屿重新擡头看向丁旭尧,脸上的寒意尽显。
“丁少,买满筹码欺负人,赢得也不光彩吧?”
“江少,这话就不对了,”丁旭尧僵了僵,随即扯起嘴角笑道,“愿赌服输,怎麽叫欺负?苏小姐自己不行,您总不能怪我吧?”
江津屿慢悠悠地看了他一眼,嘴角扬起一抹浅笑,“是吗?那我们也来买满。”
他打了个响指,荷官立刻重新拿出一叠筹码,厚重的金属质感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泽。
“拿着这些,好好玩,不用怕输。”
江津屿贴着她的耳边低语,距离极近,近到她感受到他的呼吸,痒得令她心乱。
他的声音近乎宠溺,一点点撩拨心弦。
“输光了,我再给你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