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本来约了谁?”江津屿状似不经意地问。
苏却僵了一下,很快移开视线:“就……一个朋友。”
江津屿的眸色暗了几分,他已经猜到了答案。
他知道,她不想告诉他她未来的规划,不想告诉他,她是去见欧洲的编辑。
这让他更加确信,她迟早会离开。
只是这次,她没有得逞。
他垂眸,眼底划过一丝暗色,手中握着酒精棉的手不觉加重。苏却感觉一阵刺痛,皱着眉往後缩,可脚踝却牢牢被他禁锢在手上。
像是铐链。
等她的脚擦拭干净後,江津屿将医药箱还给前台,起身往外走。刚走出酒店,一辆黑色宾利停在了门口。
付立走下车,恭敬地站在一旁。
“去处理一下那辆车的罚单,”江津屿简单交代,然後俯身将苏却打横抱起,“我送你回家。”
车子啓动,缓缓驶入夜色之中。
苏却靠在座椅上,头抵着车窗,看着外面闪烁的霓虹灯。
江津屿沉默地开着车,半晌,才似有若无地开口,“你毕业後,有什麽打算?”
这句话来的太突然,苏却微微一怔。
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可以告诉他关于英国的计划。
可她最终只是摇了摇头,“还没想好。”
话音落下,车厢里安静了几秒。
江津屿的侧脸藏在暗影里,看不清神色,可指腹摩挲方向盘的动作缓缓顿住了一瞬。
她在撒谎。
他看了她一眼,目光沉沉的,带着点让人读不透的意味。
“是吗?”
苏却心跳莫名快了一拍。
那一刻,她竟然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敛下眸,极力装作平静:“当然。”
夜色渐深,路灯在挡风玻璃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车子最终停在苏却家楼下。
她推开车门,犹豫了一下:“谢谢你今天……”
“苏却,”他突然开口,“你知道我最讨厌什麽吗?”
他的话音不疾不徐,仿佛只是随口一提,可空气里却悄无声息地多了一丝薄凉的意味。
“我最讨厌,”他转过头,眼底是她看不懂的深邃,“有人瞒着我。”
苏却的手指一颤。
可他没再说什麽,只是伸手替她拢了拢头发,“回去吧,晚安。”
“晚安。”她轻声说完,转身往楼上走。
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她听见客厅里有窸窣的响动。
推开门,刚要按下玄关的开关,一道清冷的月光已经勾勒出了窗前那个熟悉的身影。
苏庭站在那里,怀抱双臂,目光冷冷地落在窗外。
苏却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楼下的宾利还停在原地,江津屿靠着车门,低头抽着一支烟,指尖拈着,烟雾在寒夜里袅袅升起。
指间的烟火明明灭灭。他的神色晦暗不明,似乎在思考什麽,半晌才掐灭烟头,拉开车门,扬长而去。
“姐……”她终于收回视线,看向苏庭,“你怎麽回来了?”
苏庭终于转过头,月光从她身後漫进来,像一层薄薄的冰,嵌着她的轮廓。
“你什麽时候搭上江家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