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得见!”李二一拍桌子,站起来,耳根微红,“我那是,检查肉质!嗯,对,检查!当爹的得确保儿子吃的都是最顶尖的东西!”
李逵抱着茶杯笑得咯咯响,一脸打趣地看着这对活宝爹妈:“你俩是不是要不要去斗兽场打一架,谁赢了我喊谁‘煲仔饭王者’。”
“你小子越来越皮了啊。”李二作势要拿鸡骨头丢过去,被宁皓月一巴掌按住,“你儿子长大了,知道调侃我们了。”
李逵靠着躺椅坐直身子,目光微微一敛,笑意收敛了一点:“说真的,妈,爸,三年过得挺快的。有时候我一个人在寝室里,翻开老同学的照片,觉得像做梦一样。”
宁皓月眼圈微红,赶紧转移话题,拍拍他的手背:“别说这些,今天你刚回来,咱不伤感。”
李二则看着他,语气带了点凝重:“小逵,你已经十三岁了。接下来,不是小孩子打打闹闹的阶段了。你魂魄已经29级,明年就要准备魂灵融合,进入真正的中等魂师序列。我们想和你谈谈以后的路。”
李逵咬了咬下唇,垂下眼帘:“你们想让我进魂殿吧?”
“对。”李二点头,语气中罕见地没有调侃,“傲来城虽小,但魂殿代表着帝国的正统编制。我们能隐居十几年,是因为帝国还有法律、有秩序。若将来再起波澜,你若已是魂殿成员,那就会被重点保护。”
“而且你表现优秀。”宁皓月也柔声说,“去年帝国派人暗查年轻学员名单,你的名字被单独圈出来三次。现在魂殿其实已经递交了提前吸纳你进编制的申请,只差你点头。”
李逵沉默了一会儿,看着窗外远山轮廓:“我明白你们的苦心。我也知道,帝国是现在大陆唯一能稳定供给资源、支持成长的势力。但我。。。。。。我想再看看,能不能多点选择。至少先去参观一下机械魂殿。”
李二咧嘴一笑:“有想法,是好事。你是我们李家种,不是只会听命的木偶。”
宁皓月没说话,只是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像小时候哄他入睡那样轻轻地梳理。
“可别想得太多啊。”李二一拍他肩膀,“今儿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我送你去魂殿转一圈,看看你要不要进去。我们是支持你的。”
李逵点头,站起来回房。走到门口,他回头看了一眼还坐在灯下的爸妈,只觉得一股暖流从胸口一直流到手指尖。
“爸,妈。”他轻声说,“谢谢你们。”
“行啦行啦,快去睡觉。”李二挥手,一本正经地说,“明天别迟到,魂殿那帮人可比老师还爱挑刺。别被人当成‘烧烤魂兽大爷’笑话了。”
“嘻,太迟了,我早成学院名人了。”
宁皓月嗔笑着摇头:“你就贫嘴吧,赶紧去洗洗,别又满身烤肉味儿睡觉!”
李逵嘿嘿笑着溜进房间。夜色更深了,窗外虫鸣依旧,可屋内却温暖如春,母慈父笑,灯火通明。
这便是家的味道。
李逵侧身缩在被窝里,脸贴着柔软的枕头,却怎么也睡不着。他睁着眼,盯着床头那点微弱的夜灯光斑,仿佛看见了东海城的火光与烟尘……
“赵天一……沈星宇……傲天……”他轻轻地念出他们的名字,声音低得几乎要消散在夜色里。那是他最要好的朋友,是与他一同在学院里摸爬滚打的兄弟,是在废弃训练场里一起吃泡面、扯皮开玩笑,拼命提升魂力的伙伴。可现在呢?那一场突如其来的灾变将一切都毁掉了。
他缓缓闭上眼睛,却越是闭上,越是看得清那些曾经的画面——傲天揽着他的肩说:“我唐傲天,未来一定是封号魂师!”沈星宇严肃地调侃:“你们别再打架了,这个场地再修就要从我的伙食费里扣!”赵天一则总在一旁憨笑着递来干净的手帕,说:“李逵,又鼻血了。”
一阵难以名状的情绪涌上心头,李逵的眼眶一热,泪水无声地滑落。他强忍着不发出声音,只将脸埋得更深,仿佛那一方棉被能将所有的悲伤封住。
“如果……如果他们还活着,现在是不是也能像今天我和爸妈那样,坐在一块吃饭,说笑,拌嘴?”
他回想起今天中午,宁皓月嫌弃李二夹菜太多,李二说李逵在长身体,菜不够他吃。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拌嘴间全是笑意,而他坐在饭桌前,大口吃着久违的热饭菜,差点感动得鼻涕泡都出来了。
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有这样的运气。
李逵心里清楚,自己能活下来,是因为“好大哥”拼死救他,是因为老师用最后的魂力替他挡下那一击,是因为唐傲天在最后关头,将他一把推向了生路。
“我活下来,不是因为我有多厉害……是因为他们把活下去的机会,给了我。”他轻声对自己说,嗓音哽咽。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在半梦半醒间,好像听见了唐傲天那欠揍的声音:“李大爷你可别哭了啊,再哭,老子都要化作魂影来踹你一脚了。”
翌日清晨,阳光穿过窗帘缝隙,洒在床沿上。李逵睁开眼时,枕头角落已经有些湿润。他吸了吸鼻子,从床上坐起,脸上已经没了昨晚的悲伤,而是多了一份平静与坚定。
“我要继续变强。”他轻声道,“要让所有人知道,你们没有白死。”
门外传来宁皓月的呼喊:“逵儿,起床啦!你爸又做了你最爱吃的卤肉饭!”
李逵揉了揉眼睛,露出一丝久违的笑容。
“来了!”
“早啊,儿子。”宁皓月转头看着他,笑意盈盈地打了个招呼,声音柔和得像清晨第一缕微风。
“早,妈。”李逵打了个哈欠,眼睛还没睁开,就已经坐到了饭桌前,“爸呢?”
“你爸早就跑到院子里去了。”宁皓月一边把一碗热腾腾的卤肉饭放在他面前,一边轻轻笑着说,“他今早激动得很,巴不得你马上变成魂王冲进帝国机械殿去当高官了。”
“妈,你这是在损我还是在夸我啊?”
“你猜?”
李逵撇撇嘴,刚舀了一口饭送进嘴里,就听见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李二扛着一根奇形怪状的金属长棍走进来,棍子上还嵌着数块晶莹剔透的魂导核心。
“哎,逵儿,正好你醒了!”
李二咧嘴一笑,眉眼间掩不住的得意,“来来来,爸给你带了个好东西,保命利器,帝国高端定制款,市场上不流通的那种。”
说着,他从身后拎起一个看似普通的酒葫芦,外观斑驳古旧,酒香浓郁,隐隐透着岁月的沉淀。
“爸,你该不会真拿家传酒当魂导器吧?这玩意儿一磕碰就碎。”
“嘿嘿,你懂啥,这是我用那块黄金级魂导核心自己改装的空间魂导器!”李二眼睛一瞪,拍了拍“酒壶”,发出沉闷的金属声,“看似是个酒壶,实则内含三台黄金级机甲保镖,是我和你妈连夜赶工为你调教出来的。”
“啊?”
李逵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宁皓月从灶台那边拿出一张设计图纸展开在桌上。图上画着三台风格各异的机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