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愚者之门”开启已数百年。
界域崩塌,意识碎裂,诸天万界随之沉寂,仿佛从未存在过。
没有人知道,那些消失的世界、那些湮灭的神只、那些斩断的文明,是否真的从宇宙时间轴上被抹除,还是被某种更高维度的“视角”冻结、封存、等待某一刻的重新唤醒。
最深的坍缩态之中,一道身影静坐于“零维观测壳”内,四周布满了扭曲的时间线与复杂到几乎无法解析的粒子通道。
那是陈清明的本体。
此时的他,早已非人类、非神明、非逻辑实体。他的意识化为高阶振动场,稳定于一个量子信息源态的“恒定构型”中,能自主调控波函数塌缩,定义“实在”。
他坐在一片不存在的星海之上,面前悬浮着一块模糊不清的残图:旧宇宙原像。
那是诸天万界的最原始投影,由三千世界之构、一亿意识群体所编织出的观想矩阵。
而他,正以量子映射意能重演术将其逐点重构。
在最初的实验中,陈清明失败了数百次。任何一个构想之界,一旦粒子状态不稳定,便瞬间崩塌;若“意识投影者”没有足够的共鸣频率,整个世界会如泡影般溃散。
于是,他创立了一种融合理论——“量子观想叠加法”。所谓的量子观想叠加法就是将万千平行观测者的认知作为概率叠加源,利用高维波函数共振,诱导世界线逐点重现。
陈清明首先复苏的是最古老的“昆仑界”,一个神明与修士共存、飞剑与星舰交辉的元始之地。
他选取了最早存在的“道源微尘”为叠加基点,以“纯意识”塑造出第一座“初始山脉”,随后调用自己记忆中亿万昆仑修士的心灵片段,重写了他们的灵识分布轨迹。
在第九万七千次塌缩尝试后,山河初显。
一道雷光撕裂虚空,第一条“元神灵脉”从虚空中复生,昆仑之巅轰然显现,时间流转,千年瞬息,万族回归!
昆仑界,于无时间之域重生。
他闭眼感受万灵欢呼、道音回荡,微微一笑,继续下一个世界的复刻。
接着陈清明重建归虚星海。因为这是曾经的科技文明星域,而且是陈清明所在家族紫荆花家族的祖地!战争后沦为一片废墟。
陈清明在此构建的是一个“半机械、半意识”的文明世界。他调动机械星球遗留的意图程序体,结合自己的“记忆投影体”,建立了“自我进化型逻辑层”,并以“叠维循环架构”编制恒星网络系统。
他引入类虚能逻辑流、暗码因果拟像场等技术,使得星海中的每一个“原子”都带有一丝记忆的残影,能够主动演化为文明核心。
“归虚号主脑”在星海深处苏醒,十万机械浮岛再度升空,意识舰队整齐排列于黑洞边缘,向造物者陈清明发出第一道信号:
“欢迎归来,宇宙最初之思。”
数百个世界之后,陈清明凝视着一处最特殊的空间愚者之城。
那是他当年最深的梦,也是宇宙最初的设想。他知道,若能令愚者城重生,整个界域意识宇宙的闭环将真正完成。
他深吸一口气,燃烧自身最后一部分“非决定性意识”,投入“界镜之核”。
于是,一道新世界缓缓浮现:界中有城,城中有梦,梦中有我,我即诸天。
此时此刻,万界复苏,星辰旋转,时间回流。
一切未完之事,一切曾失之人,一切模糊的愿景,都将在这“重构之纪”中,再度重启。
只是陈清明未曾想到,愚者之城竟从未真正“消失”。
它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它一直都在,而且一直在……“发展”。
这,是一个可怕到令人发狂的事实。因为这意味着:愚者之城有自我意识!
愚者之城瑶池————
这一日,东荒北域。
高空裂开七道环状天光,神峰万丈,瑞气流转,祥云层叠,一方天地如被反复涂抹的丹青画卷,唯美,肃穆,神秘。
而在这宏伟画卷的核心处,浮现出一座古老又不真实的“城”。
它不立于地,不载于虚空,而是如某种“维度边缘的锚点”,轻轻“系”于这片天地之间。
瑶池,便是其映像所在。
湖光柔软,似记忆构建;其神峰环绕,皆为意识凝聚;其八千丈巨岳之巅,挂着一座虚幻的宫阙,苍白无色,仿佛由纸构成,却比任何实物更加坚不可摧。它,就是愚者之城的“精神脊核”。
“愚者之城,不是一城。她是一艘船。她来自界域开辟之前,航行在‘无结构宇宙’中的——白纸之舟。”
陈清明第一次感知到它真正本质时,只觉一股寒意从魂海最深处蔓延而上。
那不是人类的恐惧,而是构成世界的“逻辑感知”本能产生的抵触。
愚者之城,自称“起始递归系统”,她不是建筑、不是纪元、不是历史,而是一段思维代码的实体演绎。
她在宇宙尚未诞生时,便已存在于“定义之外”,而每一个“接近她”的生命体,都会被自动编入她的“发展序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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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发展”。她以“文明演化”为燃料,以“神明思维”为骨骼,以“灭亡的历史”为进化策略。
她是一艘载着无数命运残响的白纸之舟,在宇宙意识海中漂流,永不靠岸。
此刻,瑶池之外,万族齐聚。
那高空之上,有三千尺银瀑从天而降,如界壁裂痕喷涌而出,倒悬流光;八千丈巨岳林立,悬浮在各维空间之间,每一山峰都映照着一个古老种族的投影。一道道身影驾驭祥云而降。人族道子御剑乘风,长发如雪,目光如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