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铲又是谁的?怎么会有血锈?”沐云澈的心里涌起一股不安。
第二天轮值的时候,沐云澈特意留了一把陈年丹渣。
等孙长老巡查到废丹池的时候,他正在小心翼翼地把鼎腹最后一点药垢刮净。
“这破鼎是前年试炼炸废的。”孙长老用藤条抽了抽鼎耳,震落了簌簌的铜绿,“阁里打算熔了铸香炉。”
沐云澈听了,连忙垂手站好,鼓起勇气说道:“长老,弟子觉得这鼎……还能救一救。”
孙长老听了,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声像砂纸擦过铁锅一样刺耳。
“拿什么救?你那点野火?”
说着,藤条突然挑起沐云澈的下巴,眼神里满是怀疑。
“昨日西院少了三斤朱砂,你说巧不巧?”
沐云澈心里一沉,脸上却镇定自若,盯着孙长老皂靴上的泥点说道:“弟子寅时三刻就在池边,王师兄能作证。”
孙长老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把藤条撤走,冷冷地抛下一句话:“戌时前把《药性赋》抄十遍。”
沐云澈回到住处,开始抄《药性赋》。
抄到第七遍的时候,烛芯“啪”的一声爆出灯花,他揉了揉酸胀的手腕,摸出一颗赤珠在砚台边滚动。
突然,墨汁像沸腾了一样,泛起层层涟漪,珠子上的剑纹映在了宣纸上,竟然是一式残缺的挑剑诀。
“这赤珠和剑招之间肯定有什么联系!”沐云澈兴奋不已,连忙蘸墨临摹剑纹。
可笔锋刚一转,就突然失控了。“咔嚓”一声,狼毫折断,墨汁泼在了废鼎上。
奇怪的是,鼎腹的云纹一遇到墨汁,就发出光芒,竟然把墨迹吸得干干净净。
“这废鼎太邪乎了!”沐云澈惊讶得合不拢嘴。
他又摸出七颗赤珠,按照云纹的凹槽按了进去,刚一放好,鼎身就骤然发烫,缝隙里腾起红雾,渐渐凝成剑形。
沐云澈下意识地并指为剑,点向那剑形红雾,体内的混沌之气顺着指尖灌入鼎中。
“嗡——”
一声巨响过后,鼎内腾起一团赤雾。
等雾散了,里面躺着三枚棱形丹丸。
丹丸的表面布满细密的裂纹,像生锈的铁蒺藜一样。
沐云澈捏起一枚,对着烛光一照,发现裂纹之间竟然流动着剑气。
“这到底是什么丹药?”
这时,窗外传来夜巡弟子的脚步声,他急忙吞了一颗铁蒺藜丹。刚一咽下,喉头就像吞了一把钢针,剧痛无比。
可就在这剧痛之中,他的丹田剑气突然暴涨,指间不自觉地划出半式剑招,气劲直接削断了烛芯。
黑暗里,废鼎的云纹渐渐暗淡下去。
沐云澈蜷缩在墙角,浑身发抖,冷汗湿透了衣裳,紧紧地贴在背上,他摸到那把药铲的豁口,发现刃上的血锈不知什么时候褪去了大半。
五更天时,林晚来送辟谷丹。少女一进门,就抽了抽鼻子,疑惑地问道:“你屋里怎的有铁腥气?”
沐云澈心里一惊,赶紧把废鼎踢到床底,故作镇定地说:“池子里捞的锈鼎,可能是沾上了铁锈味。”
“小心些。”林晚指尖拂过窗台上的墨渍,提醒道,“孙长老今早摔了最爱的歙砚,正满阁查谁偷了松烟墨。”
沐云澈点了点头,等林晚走后,他又把废鼎从床底拖了出来,看着这神秘的铜鼎,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