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的形状看起来像是一把躺椅,只是搁脚的地方,是呈八字型分开的两条半圆槽钢,槽钢制成拱月形。
光是看这把椅子的样子,就让人生羞。
但是整个囚笼里面,却无其它椅子了。
穆桂英心道:“这可让我如何坐下去啊?”她暗自誓,死也不往这把椅子上坐,就算站着,也要站到邕州去。
然而,马车一动,车里的动静实在不小。
广南多山,路又崎岖,随着马车的颠簸,穆桂英连站都无法站稳。
她的人几次被颠得窜了上去,头顶碰到车厢顶面,好生疼痛。
穆桂英不知道在邕州还有什么噩梦在等着她,转念又想:“敌人已对我百般折磨,我又何必与自己过不去呢?倒还不如养些体力,与他们抗争!”如此一想,便也顾不得羞涩,一屁股往合欢椅上坐了下去,侧身躺在上面。
当沉重的马车压在桂州城的吊桥上,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穆桂英知道已经出城。
桂州对于她来说,是毕生的噩梦,恐怕这辈子都不会遗忘了。
原本大军初到广南时,穆桂英想在桂州城下小试牛刀,重现当年威风。
不料却一时大意,沦落敌手,被敌人奸淫玩弄。
想法和现实之间的距离,怎的如此巨大?
穆桂英心中一片凄凉,眼角不禁苦涩起来。
人马出桂州十里,黄师宓忽然一摆手,喝声“停!”僮军队伍便停了下来。
黄师宓翻身下马,走到囚车后面,吩咐士兵道:“打开!”
僮兵不敢有违,赶紧取了钥匙,“咣”的一声,将门开了。
车内的穆桂英不知为何无故停车,见车门打开,便从椅子上直起身子。
却见门口站着黄师宓。
当一道耀眼的光线射进车厢后,黄师宓也看清了正躺在合欢椅上的穆桂英,僵硬的脸上竟浮现出高射莫测的笑意:“穆桂英,这把椅子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坐上去了?”
穆桂英瞪了他一眼,骂道:“无耻!”她双脚落地,想要站起来。
忽然,从车外冲进几名壮硕的汉子,不由分说,将穆桂英重新按进了椅子里面。
“干什么?”穆桂英怒喝道。
僮兵们将她的头猛往后按,拿一根皮带,卡进她的脖子里,用力一收。
穆桂英只觉得一阵窒息,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往后躺了下去,直到后脑重重地撞到合欢椅上的棉花靠枕上。
皮带把穆桂英的脖子和棉花枕下的一根钢柱固定起来,让她无法起身。
紧接着,僮兵又将穆桂英手上的绳子解开,把她双手按到两边的扶手上,同样用皮带将她的手腕和扶手固定起来。
两名僮兵一人抓住穆桂英的一条腿,强行将她按进椅子前方那一条八字型的槽钢里面。
穆桂英的腿正好陷进那凹槽里面,僮兵又用皮带将她的脚踝、膝盖、大腿三处捆绑,和槽钢固定在一起。
由于那槽钢是呈八字拱月型的,穆桂英的双腿也被迫弯曲着分了开来。
最后,一名僮兵摸出一条连接在椅子一侧的皮带,像系围裙似的,绕过穆桂英的小腹,在另一侧的铁环里穿了进去,收紧死锁。
穆桂英仰面躺在椅子上,屈膝分腿,样子无比羞耻,像是一个正在床上分开双腿等待客人的妓女。
“下去吧!”黄师宓挥挥手。
那些僮兵得令,纷纷退出了囚车,将车门关上。
黄师宓点亮了一盏油灯,让漆黑的车厢重新亮了起来。
外面隐约传来几名士兵的吆喝:“启程!启程!”不一会儿,马车又开始颠簸。
黄师宓将油灯放在一边,把自己的脸挪到灯光下,僵硬而干枯的脸蒙上了一层黄光,看起来越阴森。
他的声音更加沙哑:“穆桂英,你可记得十年前汴梁的那次科场舞弊案?”
穆桂英闻言愣道:“自然记得!那,那你是……”那场舞弊案牵连甚广,穆桂英已经记不得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