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宁表情古怪:“那个太史渊不会是违抗皇命吧?”
厉长生点头。
太史渊,一点也不冤啊。
“他不仅要如实将那件事记录下来,甚至已经告诉了太史一族的其他史官。”
厉宁皱眉:“然后呢?”
厉长生看向门外天空:“陛下召见太史一族,结果那一族都是倔驴,没有一个点头同意的,那一夜太史一族死的死,残的残。”
“余下的几个,包括太史渊,都在天牢之内。”
何必呢?
厉宁想不通,他更想不通的是,如果大周皇帝真想隐瞒那件事,直接全杀了不就好了。
厉长生叹息:“史官,极其特殊,他们只对事实负责,太史一族在天下史官之中影响力太大了,若是屠尽,那对于陛下来说污点更大。”
“其他史官随便写一笔,都够陛下遗臭万年的了。”
厉宁沉思,所以最后是大周皇帝怂了。
杀不绝,只能关起来,然后逼着太史一族修改历史?
这一刻,厉宁肃然起敬。
这就是所谓的秉笔直书,若是没有这些史官,那后世人如何了解真正的历史?
“那……萤火儿?”
厉长生道:“太史一族毕竟死了人,还被关了诸多人,总不能说是因为他们不愿歪曲事实吧?”
“最后给的罪名是,欺君。”
厉宁气笑了,到底是欺君,还是君欺?
“欺君是要灭族的,但是念及太史一族的影响力和贡献,所以责令全族史官在天牢之内编写史书。”
“太史渊藐视皇权,其子发配边关,其女……罚为娼妓。”
“他娘的这不是昏……”厉宁的话被厉长生的眼神逼了回去。
这不是昏君吗?
男为奴,女为娼?
“就没有人劝谏吗?”
御史言官都是干什么吃的?
“原来有,后来没了。”厉长生没有多说,但是厉宁已经明白了其话里的意思。
“厉宁,有些道理我说了你未必会懂,大周朝这些年风雨飘摇,若是陛下再出了事失了民心,不等别国来犯,自己就乱了。”
厉宁看着厉长生的背影,一时之间无话可说,维护一国之君的形象显然更重要。
否则谁来当皇帝呢?
“我是私下里与陛下求情之后,才将那丫头送进你那家妓院的,至少那里你说了算。”
厉宁蒙了。
这么说萤火儿是自己爷爷塞给自己的。
“陛下震怒,惩罚那丫头,一来是为了消气,二来也是想逼一逼太史渊,哪想到那头倔驴就算是看着自己女儿进了青楼,也不肯松口啊!”
一时之间,厉宁竟然不知道骂谁了。
厉长生又道:“这些年你做得不错,虽然毁了那丫头的名声,但是至少保住了贞洁,没让她受辱。”
原来如此,难怪萤火儿能够在云雨楼里卖艺不卖身呢?原来都是自己爷爷吩咐的。
厉宁好歹没有违逆他爷爷,守着那个一个人间尤物,也怪难为厉宁的。
“昊京城的公子哥知道是你收了那个丫头,也不会有什么想法。”
“啊?等一下!什么叫我收了那丫头?”
厉长生声音很平淡:“进了青楼还保持清白之身?你信吗?卖艺不卖身肯定是你买了身啊。”
厉宁:“……”
“不是爷爷,我没动她啊!”
“动没动你都是动了,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厉宁:“我……您这不是坑我吗?人不让我碰,骂名还得我来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