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简兮早就猜到贺兰辞今日一定会约易子川见面,她送易子川那块玉牌,也是故意的,虽然易子川这个人经常不按常理出牌,但是他既然来了,对夏简兮而言,也算是一件好事。
包间的隔音做的非常好,即便是两隔壁,夏简兮也不可能听到隔壁包间传来的声音,瑶姿有些看不明白:“夏小姐明明知道自己在这里也听不到隔壁的声音,那又为什么要引王爷来这里呢?”
夏简兮难得的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吃着面前的糕点。
瑶姿还想要在问,却被听晚用一块糕点堵住了嘴巴:“真是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贺兰辞跟着易子川进了包间以后,第一时间让身边的兰亭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人窃听以后,才陪笑道:“兰辞只是担心会有人惊扰了王爷!”
“我倒是不怕受什么惊扰,毕竟我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易子川看了面前的贺兰辞一眼,最后有些讥讽的说道,“小侯爷倒是沉得住气,永昌侯被抓走两天了,你才想起来要来见我!”
贺兰辞在易子川面前坐下,面上满是羞愧:“兰辞也是没有想到父亲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这几日祖母一直以泪洗面,昨天夜里更是哭得昏了过去,我实在脱不了身,这才一直没来见王爷!”
“你那位祖母是有些年纪了,只是没想到摊上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闹出这样的一种事情来,一个不小心就成了整个汴京的笑话!”易子川想起光着屁股的永昌侯,便忍不住笑了一声。
易子川的笑声听在贺兰辞的耳朵里,格外的刺耳,可偏偏面前的人是他得罪不起的,纵然他心中气愤,但面上还是只得赔笑:“父亲忠贞的一辈子,怎么也想不到上了年纪以后会被人坑骗成这副模样,还偷偷地瞒着家里人给赌场投了银子!”
贺兰辞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赌场的东家变成了旁人。
易子川抬头看了一眼贺兰辞,也没有戳穿他,只是漫不经心的开口道:“是投的钱还是做的东家,小侯爷说的不算,本王说的也不算,证据说了才算!”
贺兰辞脸上的笑容僵持了一瞬,但是很快,他便继续说道:“证据是可以作假的,我父亲他那么胆小的一个人,哪里敢做什么东家呀,王爷可千万不要被那些子虚乌有的东西给骗了!”
“骗不骗的我心中自有分辨,只是这东西是真是假就得看你有没有诚意了?”易子川实在没那个耐心跟他虚与委蛇,干脆自己挑破这层窗户纸。
贺兰辞见易子川松了口,便松开了一只紧紧攥着的手:“家中一直都是父亲做主,官场上的事情我更是不清楚,还请王爷给个明示。”
“旁的不说,账簿里头总共有几条人命,想必也不需要我一一同小侯爷你说明了吧,这其中还牵扯到强迫良家妇女,还是母女,这样的丑闻若是捅到陛下面前,侯府的爵位还能不能保住,都是二说!”易子川看着贺兰辞笑了笑,“不知道,小侯爷出的起多少呢?”
贺兰辞得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黑,许久以后,他才开口道:“我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情,所以私底下也打听过,按照行规向来都是一百两换一条人命,只是这大理寺,由王爷直接向陛下汇报,就不知道这行规做不做数了!”
“一百两啊……”易子川摸着下巴思考,良久以后才抬眼看向贺兰辞,“你也说了,我们是大理寺,与旁人不同,不过看在你是晚辈的份上就给你打个折吧,一个人头100两……黄金!”
“一百两黄金!”贺兰辞猛的站了起来。
“太便宜了?”易子川挑眉,“账簿里的人命一共九条,再加上一对母女,合计十二个人头,不多不少一千二百两黄金,这还是本王看在你是晚辈的份上便宜算了的!”
贺兰辞的角色顿时铁青的难看,他藏在袖口里的手紧紧的握紧:“一千二百两黄金,就算是横幅也不可能在短时间拿的出来这么多,王爷能不能通融通融?”
“不行!”易子川双手抱臂靠坐在椅子上,“大理寺可不是可以讨价还价的地方,不过小侯爷若是出不起这个价钱也无妨,等过几日我便把奏折递到陛下面前,到时候永昌侯是死是活就看陛下的意思!”
世人都知道当今陛下年轻气盛,嫉恶如仇,若是将这本子递到了陛下面前,永昌侯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这侯爵之位也不一定能继续保下来。
贺兰辞盯着易子川看了很久,最后他还是低下了头:“一千二百两的黄金我没有那么快能凑齐,恳请可以可以多通融几日!”
“给你三天时间,过时不候!”易子川似笑非笑的看着贺兰辞。
“好,就三天!”贺兰辞咬着牙应下来。
正巧小厮端的菜推门而入,易子川率先闻到了烤鸭的香气,突然便觉得有些饿了:“既然如此,那你也就不用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赶紧去忙吧!三天后的这个时辰,若是你还没有准备好银子,可就不怪本王不给你留情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