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妹,刚刚母亲也是糊涂,不过是同咱们父亲闹了气,闭着眼到处撒火呢,你别见怪。”
吴氏面色也收了凶神恶煞,变成实打实的不甘心。
清骊看着她母女二人,不发一言。
沈若书用力瞪了一眼吴氏,最后沈老太太站出来说道,“清骊,你母亲这些年如此惯了,别同她计较。”
不与吴氏计较?
这些年又有哪次与她计较了,每每受到不公,都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这些按下不表,清骊屈膝,“祖母,孙女看过您便没什么挂心的了,此番先先行告退,得回小香轩收拾衣物去了。”
沈老太太怎会不知桦姨娘母女俩这些年过的艰难,但一个家里总要有人受屈不是吗。
“去吧,明日路上当心。”
“多谢祖母惦念。”
清骊带着一肚子气回了小香轩,一见到桦姨娘,顿时心生茫然。
当初念着嫁了人有夫家撑腰,能让亲娘好过一些,可如今却什么都没改变,还将自己置于两难境地。
桦姨娘打量着担忧道,“这是怎么了,清骊是不想回去吗?”
清骊扑到桦姨娘怀里,放肆地哭着,“姨娘,我怕我会想你。”
更怕你孤身一人在这里度日如年。
桦姨娘以为她在婆家受委屈了,“清骊,女子嫁了人,就要认命,有什么不如意的忍忍就过去了。”
清骊本也想将此当作人生信条,凡事都退一步。
可是日子过成什么样,可骗不了自己一点。
她说,“姨娘,你等我,等我以后带你换种活法,再也不看人脸色。”
桦姨娘笑着说,“好好的净说胡话,别哭了,再把眼睛哭肿了,明日回了婆家还得想法儿解释。”
清骊最后在小香轩睡了一夜,第二日一早便套了马车回定国公府。
出人意料,快晌午了,宋文砚竟然还在柳院坐着。
清骊下了马车,俯身行礼,“夫君,对不住。”
宋文砚却没什么不快的表情,只说,“无事,你还年轻,又是刚嫁进来,想念生母有情可原。”
“多谢夫君体谅,清骊不能在夫君身侧侍奉陪伴,是清骊不懂事了。”
宋文砚善解人意道,“真不怪你,近来本就公务繁忙,书院那边更排满了事,你要是不回娘家,为夫恐会疏忽顾不上你呢。”
对于丈夫的宽容小意,清骊满怀感激的点点头,便也没问别的,包括为何不给她回信。
送走宋文砚之后,清骊将人都打发出去,把自己关进屋里整理思绪。
沈府那个糟心地不能再让姨娘待下去了,可这国公府更是魔穴。
不过话不说死,也因人而异,若是大夫人和二夫人,便不一定觉得这里是魔穴。
尊贵的身份使她们有说话做主的权力,有了权力,日子怎会不畅意。
可人分三六九等,贩夫走卒或是王公贵族,那是娘胎里带来的,尤其是女子,想要改变谈何容易。
但无论有多艰难,清骊都不想再继续浑浑噩噩自我安慰。
不如……
寻条出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