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听闻这消息的巴格瑞斯,如同五雷轰顶般呆若木鸡地懵在原地,片刻,这当头一棒的重击又转化成火山喷般的狂怒,声嘶力竭地破口大骂。
“混蛋!那你们杵在这里干什么?还说什么他在里面有事!”
“是,是是……是老爷怕您带兵来追,命令我们留在这挡着您,问起来的话就这么回答……他还说,我们要是敢先跑,就杀我们全家……”
“去死吧!”
狂怒的吼声中寒光闪过,那管家还带着恐惧之色的脑袋随着喷涌的鲜血滚在地上,持剑的巴格瑞斯,如同输得干干净净的赌徒般疯癫狂叫,把平时的威严与仪态全部扯下,肆意喷着脏话暴跳如雷:
“操他妈的给我杀,杀光这群狗几把日的!”
亲兵挥刀闻声而上,霍尔泰府邸的大门前瞬间成了屠宰场,喊杀与惨叫,凄惨的呻吟声此起彼伏。
巴格瑞斯刚刚勉强平复下震怒的脑袋,又看见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人,脸上带着伤连滚带爬地扑到他面前,指手画脚惊恐万状地向他报告。
官军三面围城攻打不止,向城内乱射劝降信,告示城中的众财阀,半日内必定破城,他们来不及出城的剩余财阀们已无处可逃,城主只诛恶其余不问,如主动开城或是擒获巴格瑞斯者,都可以将功折罪。
城中军心大乱人心惶惶,已经有财阀准备开城投降,被巴格瑞斯驻防城门的亲兵拒绝后,他们索性已经开始攻击城门以此向官军邀功。
见势不妙要来报告他的几个亲兵,都被财阀们率兵悉数杀光,只有他扮作难民逃来报信。
还有的财阀趁他手下主力都在守城,直接带兵在城中搜捕,要活捉巴格瑞斯去向城主报功赎罪……
“哈,哈哈哈哈!这群吃里扒外的王八蛋,老子拿自己的兵帮他们守城,他们这群狗日的给我玩这套!哈哈哈哈!”
气急败坏的巴格瑞斯,如神志不清般疯癫地狂笑不止,已是有些行为失常了。
街道上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几乎是说来就来,数十个奔走的财阀私兵,注意到了巴格瑞斯身上醒目的红袍,大呼小叫着驾马朝他追赶过来。
“巴格瑞斯在那!抓了他去领赏啊!”
血气上涌的巴格瑞斯,一时间两眼黑差点没晕过去,也幸好几个忠心的亲兵把他扶上马去,正在屠杀霍尔泰家丁的私兵们,此刻面对冲来的人群登时大乱,屠夫转眼成了猎物,被追上来的骑兵乱刀砍翻在地。
魂不附体的巴格瑞斯,骑马逃出重围狂奔不止,他不敢再去看情况不明脱离掌控的城门,直接朝着自家府邸逃亡,却只听见背后一声尖锐的破风声,他一声惨叫,带着射中后背的一支箭忍着疼继续夺路而逃,跑的胯下的马都累的喘息不止才甩脱追兵,伏在马上呻吟连连到了自家门外,疼的惨叫不止地被家丁扶进府去。
他趴在大床上,剥去了衣服,医生上来给他处理背上射进肉里的箭头,他疼得嚎叫不止,嘴里兀自含糊不清地怒骂着。
他的儿子战战兢兢地凑上来,心惊胆战地问道。
“爸,咱们怎么办?我看,这城里待不下去了……”
“废话!全他妈怂了,还守个屁!这群王八蛋,一个都靠不住,都他妈是叛徒!畜生,胆小鬼!”
“……爸,你先包扎,把仓库钥匙给我,我马上去安排,收拾了财物跑了吧……”
“快去!”
巴格瑞斯随手掏出钥匙丢给儿子,继续在床上呻吟连连,忽然又“嗷!”地惨叫一声,疼的一阵颤抖猛地翻身跳起来,一脚把医生踹倒在地。
“疼死老子了!你,你想杀了我啊!”
“老爷,我……”
他正忍着疼骂骂咧咧,猛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同盟土崩瓦解各自奔逃,被霍尔泰欺骗,被倒戈的财阀私兵追杀搜捕,这群王八蛋!
一个可信的都没有,不能信他们半句话!
对了,他差点还忘了那事!
自己府上本来就有内鬼!
有家贼!
他想到这里,恐惧与愤怒瞬间涨上脸来,他血红的双眼充满血丝,嘴里喷着涎水,如同受伤困兽般呜呜咆哮,昏乱的眼里露出六亲不认的疯狂凶光。
“你……啊,我知道了!你,你是,想杀了我,去找阿希利尔那婊子请功!是不是!”
“我……”
医生还在解释,巴格瑞斯狂怒地一挥宝剑,他的脑袋已经滚落在地上了。
“爸,你这是……”
儿子惊叫起来。
此刻的巴格瑞斯浑身颤抖,牙缝里喷着血沫,如同癫狂的困兽般,睁着充满血丝的红眼喘息不止神经质地扫视着四周,仿佛任何东西都是潜伏着的危险,他看着儿子手里的钥匙,暴跳如雷地狂吼。
“把钥匙给我放下!”
“爸,我……”
“你当我不知道!狗日的,你这畜生是看我死定了,想偷了我的财物远走高飞是吧!”
“爸,你怎么说这话?现在没时间了,我要赶紧去收拾啊?”
儿子还在不信邪地解释,但已然陷入疯狂的巴格瑞斯此刻充耳不闻,见他还拿着钥匙,他直接狂吼乱叫着冲上来,一剑刺进了儿子的胸膛。
即使后者已经惨叫倒地也毫不停留,还在拿着剑,沾着满脸的血在尸体上狂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