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浮丘伯本人是秦末汉初数得着的大学问家。
说个不恰当的比喻,相当于你的家庭通过关系,直接将你送到中科院院士身边学习。
这能是普通家庭?
只能说,他的出身没有那么高,但绝不是底层穷苦百姓。
而且刘邦身边可是有一大群六国贵族子弟的,他们在教刘邦如何当君主。
可是大明的开国集团是什么样子?
这并不是贬低他们,一群出身低微的人,靠着努力执掌天下。
这恰恰证明他们都是人杰。
可打天下和治天下是不同的,有些事情不懂就是不懂。
毕竟是教自己的儿子,马皇后非常的用心,很多地方不厌其烦的反复去讲。
朱标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也明白了马钰对丹书铁券的剖析意味着什么。
末了,马皇后叹息道:
“若你爹与我懂真正的帝王之术,就不会想出丹书铁券这样的害人之法了。”
朱标连忙安慰道:“爹和您也是出于善意,无需自责。”
“而且他的这番分析,也替我爹洗清……嗯,证明我爹不是刻薄寡恩之人。”
“别说事情还没有发生,就算发生也是为了天下长治久安。”
马皇后瞅了儿子一眼,是你一直在怀疑你爹好吧,现在知道冤枉他了?
被窥破心中所想,朱标浑身不自在,连忙转移话题道:
“而且马钰才多大,我承认他很有才华,但仅凭这一点就断定他懂帝王学,我以为还是有些草率了。”
马皇后也没有揪着儿子的糗事不放,微微颔首道:
“你所言不无道理,但他已经是我们遇到的,最可能懂帝王学之人了。”
“接下来你要多与他交流,尽快确认他是否真的懂。”
“这一点,对我们家非常重要。”
朱标郑重的道:“您放心,我会尽快确定这一点的。”
“不过我得先找个合适的话题,才好去找他。”
马皇后心中一动,说道:“眼下就有个合适的问题。”
朱标意外的道:“哦,不知是什么问题?”
马皇后笑道:“就是让李百室和刘伯温发生争执的问题。”
朱标眼睛一亮,高兴的道:
“娘您真是太聪明了,这个问题好啊,我明天就去牢里见他去。”
马皇后阻止道:“不要着急,你先自己考虑一下这个问题,做到心中有数再去问他。”
“况且你频繁出入大牢,也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朱标也冷静下来,说道:“是,我明白了。”
“再过上一些时日,我借口去牢里看望二弟,就没人能怀疑什么了。”
马皇后说道:“你明白就好,继续说说你们还谈了些什么。”
朱标点点头,就继续转述牢里的话。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当他说出‘孔孟为本,管荀为用’的时候,马皇后‘噌’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这一下把朱标给吓了一跳,连忙问道:
“娘,您怎么了?”
马皇后激动的道:“不用求证了,这就是帝王之学啊。”
朱标傻眼了:“啊?这……这不是治国之策吗?”
马皇后失笑道:“傻孩子,治国之策不就是帝王学的一部分吗。”
朱标这才反应过来,挠了挠头道:“额……我糊涂了。”
倒不是他糊涂了,说白了还是年幼。
再加上他父母都不懂这东西,他也没地方去学。
压根就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此时经马皇后提醒才明白,可不就是帝王之学吗。
马皇后深吸口气,稳住激动的情绪,才说道:
“他评价管子是执政者,一切从实用出发。”
“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否则也无法超越学说限制,说出孔孟为本,管荀为用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