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不常喝的,只能喝出好坏,喝不出产地。
马钰只凭酒香味儿就判断出这酒产自哪里,只能说明他对这种酒非常熟悉。
就算他不是四川泸州人,也定然在那里生活过。
终于打探到对方的一点身份信息,朱标岂能不开心。
朱樉也非常意外,更加的无语。
好家伙,我套了那么久的话,都没有打听到他的来历。
没想到被一瓶酒找到了线索。
朱标按捺住激动情绪,不动声色的道:
“哦?马兄年岁与我一般,竟然去过四川?想必是陪长辈一起去的吧?”
“真羡慕你啊,能游遍大好山川,不像我只能被困在这一隅之地。”
马钰已经从最初的激动中恢复冷静,自然能猜到对方在借机打探自己的情况。
他也没有兜圈子,顺着对方的话说道:
“可惜,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我的家人了,所以闻到这酒味儿,我才会情绪失控。”
“倒是让李兄见笑了。”
啥,家人都不在了?
朱标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如果他的家人还在,又怎么会沦为乞丐呢。
元末乱世几十年,他家肯定也遭了灾祸,长辈带着他去四川大概率也是为了躲避祸患。
只是不知道为何又折返回中原。
想必是回到中原又发生了什么变故,长辈都没了,只剩他一个人无依无靠沦为乞丐。
后来跟着难民南下,又被贪官污吏冤枉入狱判了死刑。
脑补出种种惨剧,朱标心里不禁对马钰又生出了几分同情。
对他之前的过分行为,也更加的理解。
哎,也是乱世可怜人啊。
虽然刚刚获得的情报又断了,但朱标并不失望。
至少了解了马钰的一部分人生轨迹,知道了他不是凭空冒出来的。
等平定大夏国再派人去泸州调查,说不定就能查到一些什么线索呢。
而且因为同情马钰,他也没有继续追问后面发生了什么。
何必再在别人伤口上撒盐呢。
又闲聊了一会儿,朱标就将话题转移到了管荀之书上面。
说自己回去仔细研读二人的著作,收获非常大。
然后又提出了一些疑问。
比如,如何看待荀子对德的解释。
马钰沉吟片刻,说道:“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对学者来说很重要,这是他们思想的出发点和立足点。”
“但对执政者来说其实意义不大。”
“你应该关注的是,针对这两种思想,学者们提出的治世之法。”
“正如荀子对德的看法,他认为德并不是生来就有的。”
“我们相信德,推崇德,也不是因为它生来就有。”
“而是因为我们知道,想要活下去,想要活的好,必须要讲德。”
“这也是我们和牲畜的区别。”
朱标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随即又问道:
“那你为何还要强调,要以性本善思想的孔孟为本呢?”
“既然要用荀子的法,那连他的性本恶一起采用,不是更方便?”
马钰心道,好家伙这你让我怎么回答。
思索片刻他,心中一动有了个主意:
“这其实是一种心理暗示。”
他先给朱标讲了什么叫心理暗示,然后才继续说道:
“如果我们告诉天下人性本恶,听的多了他们就会受到影响。”
“我既然生来本性就是恶的,那我作恶是符合本性的,是天性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