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无其事地横穿这场荒淫的派对,手捧着银制的小瓶,在场地的正中间停下,泼洒出一道薄薄的水幕扫过周围,将地上的种种淫液清扫一空,而后单膝跪下,握拳祈祷。
然后天空飘下白色的羽毛。
灵吸魔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去,而后几乎被一片耀眼的白光晃花。
一道身影自天顶如流星般落下,如此迅,又如此轻盈,乃至场中一时甚至无人察觉。
身影的背后四片纯白羽翼静静展开,如灯塔一般照亮着魔界的灰蒙天空,仅仅无意散的圣力便让它感觉皮肤烧灼般的疼痛。
而羽翼的拱卫中站着的却只有一个女孩,一个看着尚未育完全的女孩,身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白色连衣短铠,纯金色的长随意地系成两股马尾,玩味地打量着这个派对。
“帕弥忒丝大人。”苏菲恭敬地向她行礼。
“…………”名为帕弥忒丝的不作理会,走到旁边一对仍然沉浸在淫乐中的雄性和奴隶少女前,挥挥手,压在上边的雄性便立即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飞高空,许久不曾落下,恐怕再也不会落下。
尼迪西亚立即连接下边的少女的精神,远程操控她开口,“帕弥……”
但天使一震羽翼,一直缭绕在广场上空的无形丝线尽数折断,灵吸魔在华袍之下喷出一口蓝血。
“我没有在跟你说话。”
她说,声音不大,却穿过整个广场清晰地传入灵吸魔脑中,带着与外表不符的冷漠和温柔。
然后天使半俯下身,对着下边的女孩问,“花还是月?”
“……?”失去灵吸魔操控的奴隶女孩一脸茫然。
“抛硬币,知道吧。”帕弥忒丝取出一枚蓝宝石雕成的硬币,一面百合,一面新月,“花还是月,轻松地选一面吧。”
“……花。”奴隶少女麻木的开口。
硬币在奴隶少女声音出口时弹向空中,再被迅地一把抓回,帕弥忒丝摊开手掌,落在其中的宝石硬币正好是花的形状。她勾起嘴角。
然后旁边的一对男女就被劈成了两半,死前连惨叫都未能出。
此后锐利的破风声不断响彻,横扫场上的一切活物,那是斜缀在天使身后的四枚无柄刀锋,静置时宛如无害的装饰,却能在主人一个意念间便遁入天空,展现无匹的度和锋芒。
帕弥忒丝闲庭信步地走在这杀戮的风暴中,苏菲见怪不怪地跟在身后,转瞬之间,荒淫的派对便成了惨烈的屠宰场,淫糜的体液被鲜血冲刷干净,浓郁的腥臭被更加刺鼻的腥烈取代。
灵吸魔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还未做出任何动作,便只看到了一片被切开的世界。
“啊?、哈啊?、等、呜?——”
只有可缪儿预先感知危险,天生的锐眼和曾为盗贼时的历练让她成为了场中唯一一个看清刀锋轨迹的人,但这只不过带来更加痛苦的临终。
身上压着的雄性毫无危机感地继续动着腰部,白猫拼命捶打和蹬踢的动作全被当成了别出心裁的情趣,而后冷锋划过,雄性的头颅横飞出去,身体依然在惯性下完成了射精,滚烫的白浊一路涌入子宫,可缪儿紧咬嘴唇,迎来了有生以来最不情愿的绝顶。
“———?———————”
不知几分钟之后,可缪儿回过气来,惊讶地现自己仍然活着。
脸旁是一对小巧的白色短靴,踏在被各色鲜血浸透的地面上,往上越过纯黑的过膝袜和一抹亮色的大腿后,周边的地狱景象的祸就站在至近的位置居高临下地俯瞰自己。
四把刀锋环绕在身侧,而帕弥忒丝只是百无聊赖地抛接着硬币,这场屠宰从头到尾甚至不需要她动上一根手指。
“花还是月?”她问,嘴角勾出一个戏谑的弧度。
可缪儿心脏一时几乎停跳,刚才生的事情足够让她领会面前的‘天使’的意思:猜错了自己就会死,猜对了则会有其他人死。
而天使的眼神不带感情,仿佛俯瞰的事物早就已是尸体,预兆着保持沉默同样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
“啊……啊……我、我选……月……不、不对,我还是选花,我……”
可缪儿还在犹豫,硬币已经被抛上天空。
帕弥忒丝转瞬将硬币抓回,度快得连可缪儿都没能看清,她摊开手掌,看到硬币上是花的图案,露骨地咂了下舌。
“收拾干净。”她对身后的修女下令,而后四把无柄的刀锋并回身后,如同燕子的尾羽,她踏过整片血河,头也不回地离开这座广场。
“是,帕弥忒丝大人。”
苏菲对着天使的背影行了一礼,然后转向地上的白猫少女,毫不在意后者身上还挂着的精液,抓着手将她拉起,看着白猫脸上惊恐和慌乱交错,忍不住地露出笑容。
“为、为什么……”可缪儿带着颤音问道,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的答案。
但苏菲好像早有预料一般地回答。
“……没有正邪,没有明暗,没有规则,没有混乱,没有淫秽的丑恶,亦没有纯善的美好,世间的悲欢和常理都在此处走到尽头,这里是没有意义的空虚之城,一切都由帕弥忒丝大人赐下没有差别的毁灭。这就是黎凡特。”
“欢迎来到黎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