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二十三年,平定南蛮叛乱。”
“洪武二十四年,征讨西番罕东地区,助大明开拓千里疆域。”
他逐一讲述这些年来的经历与功劳,情真意切,令人感慨不已。
“我身上的伤痕,就是这些年为朝廷四处征战留下的印记。”
蓝玉的声音平静淡然,语气从容镇定。
“我此生征战,皆为陛下尽忠!”
“我此生所得,全赖陛下恩泽!”
“君令臣亡,臣不敢违抗。”
“陛下如今欲擒拿于我,我无言辩驳。”
“然我不服,何故有功而不被厚待?无罪却遭拘捕?”
“我家中的亲信,还有大明万千将士,亦难心服。”
“我们这些人,为大明开创基业,拓土开疆,付出了多少艰辛?”
“尝尽了多少苦楚?洒下了多少热血?”
“经历过多少生死考验?”
“能活至今日,全凭上苍庇佑。”
“难道朝廷就这样报答我们这些功臣吗?”
话音刚落,立刻传来一阵布帛撕裂之声。
以傅叶为首的凉国公府家丁们,也都扯开胸口衣物,显露出体表一道道狰狞的伤疤。
场内一时寂静无声。
府门之外,远处围观的人群则躁动起来。
伤疤乃战士的勋章,更是他们引以为豪的资本。
蓝玉说完后,忽然单膝跪地。
他猛然高声呼喊,震耳欲聋。
“蓝玉认罚!”
锦衣卫士兵皆吃了一惊,气氛仿佛在此刻冻结。
朱允熥却骤然快步上前,对蓝玉拳打脚踢,边打边斥责。
“你不服气,有何资格不服气?”
“你以为自己立了些许功劳,就能轻视朝廷,无视律法吗?”
“你以为自己立了些许功劳,皇祖父就会手下留情吗?”
“功劳?有一点功劳就了不起吗?我大明从建国以来,南征北战,数十万将士马革裹尸,他们哪一个没立过功?”
“如果人人都像你这般妄为,大明又怎能安定天下,治理四方?”
“今日竟敢恃功自满,将来还能干出什么勾当?”
“你不服,本王定让你服,今日非打得你服不可!”
……
蓝玉并未反击,只是跪伏于地,任凭朱允熥拳脚相加,一言不发。
周围所有人看得目瞪口呆。
傅叶几次想冲上前去,都被旁人拦住。
大将军未有命令,他们不得擅动。
府外。
方孝孺混在人群中远远注视着这一切。
他愤愤地跺脚说道:“传闻这蓝玉乃大将军、凉国公,性子暴烈,刚毅正直,宁折不弯,我还以为是真的呢。”
“谁料,竟然是个胆小鬼!你为何不还手?为何不打回去?”
“即便他是吴王,你也是威望颇高的国公,没有皇上的旨意,他凭什么动你?你怎么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