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姜霜恼羞成怒,“你怎么和母亲说话?什么叫我希望你出事?哪有母亲希望女儿出事的?”
“那母亲何故如此问?女儿好好地去了舅舅家里,又好端端地回来了,便是一路顺遂,哪里有什么异常?”
“是相府,他们一口咬定你在路上被土匪劫走了,你祖母大怒。。。。。。”
她没有说梁老夫人叫“原地打死她”的话,只说,“母亲自然希望你没事。”
“那母亲放心吧,女儿无事。”
梁幼仪回来不到半天,傅璋就知道了。
下了朝,他先回相府,去傅老夫人的院子,关门说了一会子话,然后换了常服,收拾齐整,问张龙:“你家老爷形象如何?”
张龙立即马屁拍来:“相爷自然是玉树临风,人中龙凤。”
“好,去定国公府。”
姜霜没想到傅璋这么快就上门来见梁幼仪了,满脸笑容地互相打了招呼,茶水奉上又叫侍书去唤梁幼仪。
梁幼仪一路舟车劳顿,就想好好歇息,听到侍书说傅璋来访,心里顿时不爽。
可又不能不去。
傅璋在前院花厅等着,看梁幼仪进来,温和地问道:“郡主一路可顺利?”
“谢谢丞相大人关心,一切都好。”
安静地坐下,不再说话。
傅璋忽然起身,给梁幼仪行了一个礼,梁幼仪一愣,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倒是姜霜,客气地说:“丞相这是做何?”
傅璋万分抱歉地说:“郡主前些日子在马场赛马,差点出了意外,这几日麒麟阁查出是榆儿所为,臣也严加拷问,她承认了。是以,臣觉得万分惭愧,臣代她向郡主道歉。”
梁幼仪依旧没说话,这样痛快地承认错误,还道歉,傅璋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
倒是姜霜,欢喜地说:“都是一家人,哪有那么客气?傅小姐年幼不懂事,以后好好教导就是了。再说,仪儿不也好好的?”
她倒是原谅得挺痛快!
梁幼仪道:“你不好好教导,迟早有人好好教训她。幸好我无事,不然,你的道歉价值几文?”
“是,郡主合该生气,臣也已经知错。”
姜霜责备道:“仪儿,你也别得理不饶人,丞相都给你道歉了,你还要怎么样?杀人不过头点地,差不多就行了。”
芳苓在一边听得心头冒火,你一个国公夫人,一点骨头都没有,自己奴颜婢膝,还叫郡主跟着你吃鼻涕拉脓,真恶心!
梁幼仪神色一直淡淡的,她接受道歉,但是她不会原谅。
她原本还以为是夏青樾下药害人,没想到是傅桑榆。
亏她那天装得像个甜甜的果子,原来芯子是迷惑人心的小毒虫。
傅璋看她还是不虞,便又诚恳地说:“郡主,发生这样的事,臣和母亲都十分不安,刚好母亲也不善经营,东城有三间铺子,便想送给郡主,作为赔礼,还望郡主笑纳。”
姜霜又说:“都是一家人,赔什么礼?铺子就算了,她有曾祖母送的酒铺,嫁妆银子早就攒够了,铺子你们自己留着吧。”
傅璋再三要赠给梁幼仪,态度十分诚恳。
梁幼仪道:“既然丞相大人执意要送,那我就不客气了。”
干嘛不要?白送旺铺为何不要!
傅璋很高兴,说:“那臣带郡主过去看看?”
梁幼仪才不想和他一起坐马车,说:“叫芳苓去吧,我才从梁城回来,累了。”
“哦,芳苓去也行。”傅璋心里高兴,他还巴不得梁幼仪不要亲自去。
一直到天黑,芳苓才回来,对梁幼仪说了东城那三间铺子,都不挨着,但位置都不错。
“也不知道怎么经营的,那么好的地段,竟然都是亏的,除了一家胭脂水粉店,一家干货铺子,还有一个明明地段不错,却开着杂货铺子的店,一点生意也没有,看店的只有掌柜的父子俩。”
梁幼仪敏锐地抓住她的话,问道:“芳苓,你说有个杂货铺子?那家店铺的掌柜名字是什么?”
“好像姓郭,哎,对,我听见有人喊他郭掌柜。”
郭掌柜!
梁幼仪顿时想起来了,“前世”里,就是这个东城郭记杂货铺,在义军围困京城时,忽然爆发了“洗钱”丑闻。
事情暴露,郭掌柜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铺子的主人涉嫌洗钱贪墨,且数额巨大,满门获罪。
只不过,铺子前世的主人是太皇太后的娘家侄子,因为此贪墨事件,全国百姓声势浩大地讨伐崔氏一族,甚至义军冲击崔氏各个产业,太皇太后一病不起。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铺子从开始就是傅璋的!
不过,前世里他可能用手段白送给了崔亲王,今世作为赔礼白送给她梁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