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总,枕……夫人过来了。”
“哪个夫人?”
豪门关系错综复杂,闻家一大半都是夫人。
二秘压低声音,“少夫人——”
话还没说完,闻暮声已经冲出了会议室,全然不顾老头子青红交加的脸色。
二秘连忙跟上,“少夫人好像发脾气了,急匆匆就赶来了。”
闻言,向上行驶的电梯里,闻暮声诧异一秒,好脾气的乖小孩发脾气了?
这倒是一件诡异的事情,他很少见沈误发脾气。
电梯到达101层,这一层都是闻暮声的办公室,还有两间秘书的办公室和两间助理办公室。
不过四间办公室加起来不如他一个临时的休息室大。
走进办公室,不等二秘把门带上,沉重的双开门“砰”地一声砸关闭。
二秘张大嘴,枕先生好臂力!
这茶他还是不要送进去了,他不想找死。
皱巴巴的离婚协议书扔在闻暮声面前,上面依旧只有他的名字。
心中了然,沈误是为了离婚而来的。
只是他不懂,素来情绪平淡如水的沈误,怎麽会因为这麽一件小事而发脾气,眼睛也红得像只兔子。
印象里沈误很少哭,大多时候都是被他弄哭的。
“为什麽离婚?”
枕雾平复了许久,勉强开口问出这句话,闻暮声再不作声,他怕自己又忍不住哭出声来。
对于犹如被夺舍一般的枕边人的问话,闻暮声假装平静地松了松腕表。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签了字,我还你自由。”
刚才冲出会议室的雀跃硬生生被压下去,闻暮声清楚,眼前哭得我见犹怜的人不爱他。
闻言,一股怒火蹿上枕雾的心头,闻暮声再怎麽欺负他,他从来没有怨言,怎麽受委屈的还是他闻暮声了?
“你知道我想要什麽吗!”
枕雾头一次大胆上前,揪着闻暮声的衣领。
他很生气。
闻暮声什麽都不知道,大言不惭跟他离婚说让他自由。
闻暮声被抵在桌沿,从小到大没有人敢这样冒犯他,他不恼怒,反而非常不可思议。
这还是他那个言听计从丶喜怒不形于色的少夫人吗?
“说话!”
闻暮声擡手抚了抚沈误鬓间的发丝,指腹轻轻揉了揉他泛红的眼尾,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说:
“离开我,以後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你走吧。”
随即,他甩开胸前没什麽力度的手,侧身躲开沈误。
“不行!我不走!坚决不离婚!”
枕雾哭得好大声,听得闻暮声心一阵阵发软。
闻暮声背着他咬咬牙,故意放狠话:“你委屈什麽?不愿意委身于我的不是你吗?嘴上说选择我,实际选择别人的不是你吗?你出去打听打听,延曲还有几个人对老婆这麽上心,你要天上的太阳我都能给你摘下来,可你的心从来不在我这里。”
枕雾的哭声止住,闻暮声继续说:“你不是总认为偌大的别墅是你的牢笼吗?你这只自由的鸟,我不养了,爱飞多远飞多远!”
针线缝补的声音很轻,枕雾听得仔细,那是闻暮声的手在缝补他的心。
好似卡壳的东西顺畅了,枕雾边落泪边笑,一直以来是他搞错了。
他凑近闻暮声那张英俊的脸,咧开大大的笑容,露出洁白的牙齿,仰着头问闻暮声:“你是不是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