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一团风,正如她匆匆地来,又匆匆地去,像一把火,走到哪里燃到哪里,燃了以后又很快熄灭了。
监工看了看手中半截鞭子,皱起眉头,随手一丢,从身后又拿出一把鞭子,恶狠狠地鞭挞奴隶鼠们:“看看看看什么看,继续干活!最后一名我要把他埋埋埋埋药田里!”
奴隶鼠们乖巧地捡起被斩断的绳索,和自己的工具,继续进行自己的工作,好像什么也没生过。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
在娜依来时的路上,窜出几个从别的地方来的奴隶鼠,眼看着娜依离去的方向,和路正前方的监工,他们扑上去,用他们的尖牙凶残地咬断了监工的喉咙,女魔鼠监工惨叫着死掉了。
这种攻击方式在魔鼠之中挺常见的,通常是奴隶鼠之间为了那点残羹剩饭互相残杀,女魔鼠的尖牙没奴隶鼠的尖牙长,不适合用来当武器,加上女魔鼠们大多认为啃咬是把自己跟低贱的奴隶鼠放到同一身段的行为,就很少见。
大多是奴隶鼠之间残杀的行为,每个魔鼠都见怪不怪了。
但身为区区低贱的奴隶鼠……区区跟自己一样的家伙,竟然胆敢聚众杀害了一名高贵的女魔鼠。
麻木的奴隶鼠们看着这些和自己一样低贱,却做着自己想都不敢想的胆大包天之事,此时他们的心头似乎被什么颤了一下。
那被凝固在土地、石头、金属里的精神,在意识到生了什么后,他们惶恐了,震惊了,害怕了,窃窃私语,把纺锤形的头颅低低地埋起来,时不时窥探那些跟自己一样伛偻、萎靡,却挥霍狂怒的几只奴隶鼠。
“女魔鼠……no,no!”
“奴隶……奴隶,奴隶!no,no!”
“女魔鼠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到头了,到头了!”
“我不要再、再当奴隶鼠了,我,我要为了她,去战斗!”
愤怒的奴隶鼠们把女魔鼠防身用的砍刀拿在手上,戴上她的帽子,割掉她的尾巴和耳朵,用石头砸烂她的脸,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这些他们过去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看呆了周围的奴隶鼠们。
“女魔鼠……die,die!”
一个奴隶鼠擡起脑袋,擦掉满脸的血,困惑地歪了歪,突然大叫起来,扔掉沾满血的石块,尖叫道:“我们快被落下了!”
“我的大人,求您等等我们……”
劫掠完女魔鼠尸体的奴隶鼠们风风火火地追着娜依跑了。
这些拿着绳索,手牵着手的奴隶鼠们,感觉自己心里头有什么朦朦胧胧的被打开了。
有的奴隶鼠下意识地放下断掉的绳索,又犹犹豫豫地捡起来,惴惴不安,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这之后,刚才那些好像脑子有问题在疯的奴隶鼠来的方向,又传来了更庞大的脚步声,远远地望去,有好多的奴隶鼠在呐喊。
“地表生物……ki11……ki11……”
已经有这么多的奴隶鼠啊,跟自己一样的奴隶鼠啊。
他们很多人都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哐当,断掉的锁链落在了地上,奴隶鼠们高举工具,用刺耳的尖叫宣泄那从出生起就被压抑的灵魂。
“地表生物,yes,yes!女魔鼠……ki11……ki11!”
“咕!”一阵拼力后,娜依不敌,咬牙退却几步,这次她没法再一直幸运地一剑制胜了。
“就是你这个家伙在在在搞事情吧!?嘻!”全副武装、身手不俗的女强袭鼠武士露出抓到猎物的病态喜悦,拿着砍刀指着娜依,手下两边的奴隶鼠兵手持长矛嘶声恫吓接近,渐渐包围了她,面对这么多敌人的攻击,即使是娜依也有自己的极限。
我要死在这里了么?
娜依内心哀叹,叹了口气,握紧手中的磕痕累累的长剑,双眼平视眼前的女强袭鼠武士。
“我喜欢,喜欢!喜欢!喜欢你这漂漂漂亮小眼神!乖乖去死去死去死当我的战利品吧,嘻!小的们给我上!”
公平决斗不是魔鼠的传统,即使面对穷途末路的对手女魔鼠武士也是选择去消耗手下的奴隶鼠。
“不许伤害我的大人!”
一些手持简陋武器的奴隶鼠这时出现了,这些奴隶鼠兵没意料到居然会有同样为鼠人的敌人作为这个地表生物的同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奴隶鼠兵与奴隶鼠们缠斗在了一起。
“搞什么搞什么!?你你你们这帮不知死活的家伙为什么要去帮这个地表生物?”女魔鼠武士也被这个突情况吓了一跳,原本只用派手下的奴隶鼠兵就能轻松解决的战斗,由于手下被这些突然冒出来的奴隶鼠缠上,变成了她不得不跟眼前这个身手有点东西的地表生物单挑了,“不管啦,等我先解决你,再把这些家伙的皮都剥了!剥了!去死!”
娜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冒出这么一大群奴隶鼠来帮助自己,有些她好像刚才见过,有些又没见过。
但现在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面对好不容易能跟眼前的女武士单挑的机会,没了奴隶鼠兵们的牵制,娜依平缓了呼吸,举平长剑,方才对方还击的动作电光石火间在她的脑海中闪过。
“去死!”女魔鼠武士的向前踏步,沾了奴隶鼠和地表人的血的砍刀挥过来,逼近了娜依的头颅,寒芒入血。
娜依双手握剑侧挑,长剑与砍刀交接成一个巧妙的角度,卸去了大部分的力道。娜依稍稍施力,砍刀被高高挑起,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