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祈带着宋濯一路疾驰,最终来到了一处位于林子深处的荒庙前。这座庙宇看上去已经荒废许久,周围杂草丛生,墙壁斑驳破旧,透露出一股阴森诡异的气息。
“从今往后,你便跟着我在此处学习功夫吧。等你学有所成之时,我自会放你离去。当然啦,如果你这小子有能耐逃走并且不被我给抓回来,那也算你本事大。”朱祈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流露出一种胸有成竹的自信,仿佛在向宋濯挑衅一般:“哼,就凭你,还妄想能从我手中逃脱?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听到这番话,宋濯心中顿时感到一阵绝望。此刻的他满心都是懊悔之情,后悔当初为何不好好地待在府上,非得一时冲动偷跑出来,结果竟遇上了这么一个古怪可怕的人物……如今被困在这个犹如鬼魅之地般的荒庙里,也不知道家中的爹娘是否能够寻找到自己的下落。想到这里,宋濯不禁悲从中来,眼眶渐渐湿润起来。
朱祈解开了宋濯的穴道,这荒郊野岭的不怕他大喊大叫。
宋濯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当下所处是何境地。所以,他压根儿就没想过要白费力气去大声呼救,只是略微带着点儿胆怯,压低声音缓缓说道:“这位……好汉……不不不……这位大侠,您要是为钱财而来……那……那您大可以修书一封送去……送去昌平侯府上……我……我是府上嫡次子……我爹娘很疼我的……您直接开个价!实在……实在没有必要编造出一个教导我武功的借口……我爹娘一定会支付赎金的……”
听到这话,朱祈不禁一愣神,敢情自己竟然被眼前这个小家伙误认为是求财的草莽之辈了。他低沉大笑了几声,想尽量表现出一个‘高手’的风采,声如洪钟的解释道:“小子你莫要误会了,老夫乃是真心实意想要收你为徒,老夫刚刚出手,这身功夫,你也是亲眼见识了的,难道还会有假不成?”
宋濯一听,忙不迭地点头。可不是嘛,那个阿四,可是他花费了整整五两银子雇佣来的所谓高手,结果在这位老人家手下连三个回合都没能撑过去就落败了……这般厉害的身手,若说不是真本事,才是胡说八道。
朱祈满意一笑,正了正衣襟,“我这一身的功夫你当真不想学?老夫是惜才。老夫观察了两三日了,确定你是天生的练武奇才,这才生了收徒的念头,你以为什么阿猫阿狗我都愿意这般大费周章?只有你这样的武道奇才才配得上做我的徒弟!”
宋瑶交代了,一定要多夸赞宋濯,使劲的夸,夸的他晕头转向,夸的他飘飘然。宋濯还是小孩子心性,只有将他捧的高高的,他才学的进去东西。
宋濯这会儿已经在心底琢磨起来。
难不成我真是天生的练武奇才?
嘶
刚刚我都说的那般直白了,可见眼前这人并不是求财!
看来真是看中小爷这天纵奇才了!
我就知道!小爷我天命不凡,定非池中物!
那老家伙应该……应该没有想害我的意思……
看着人虽然怪了些,眼倒是准的很……
不就是学功夫嘛!
还能难倒小爷我?
等小爷我功夫学成,定要回去将那周密霭揍的满地找牙!那个狗贼!之前仗着自己身宽体胖又练了几日拳脚功夫,好一顿磋磨笑话小爷!
此仇不报非君子!!!!
给小爷洗干净脖子等着!!!!
周密霭乃是刑部左侍郎周大人的嫡出的小儿子,与宋濯年龄相仿,都正值青春年少之时,最是张狂。这两个少年平日里没少互相斗气拌嘴,时而还会推搡打闹一番。不过这些都是孩童之间的小小争执,在长辈们眼中,无非就是孩子们之间无伤大雅的玩闹罢了,自然不会过多地加以干涉。然而,在大人们看不见的地方,这俩小家伙其实一直在暗暗较着劲呢!
此时,宋濯目光灼灼地望着朱祈,开口问道:“若是我学会了你所教的功夫,是否就能放我离开此地?”
只见朱祈双手背于身后,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轻笑,缓声道:“这是自然……不过,你要学的东西可多着呢!但你也无需担心,只要你安下心来跟随老夫专心学艺,以你这般过人天资,不出个年时间,必定能够学有所成。到那时,我自会放你归家。”说罢,朱祈微微眯起双眼,似乎已经看到了宋濯日后功成名就的模样。
“年?”宋濯大惊失色。
学个年岂不是一直要住在这荒郊野岭?
朱祈点了点头,“若是你刻苦,一年半载也可放你归家。”说罢,朱祈回过身,语气威严道:“还不跪下拜师?”
宋濯犹如晴天霹雳,刚建立起的信念瞬间崩塌。
朱祈见宋濯怔愣半晌,神色一凛,冷声喝道,“你在拜师上都如此磨磨蹭蹭,怕是十年都难以学成!”
宋濯皱起眉头,嘴角向下一撇,露出一副苦相,那模样仿佛有人正拿着刀子逼迫他一般。只见他极不情愿地挪动着双腿,每一步都显得无比沉重和艰难,最终还是缓缓地跪了下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父……在……上……弟……子……宋……濯……给……您……磕……头……了。”宋濯一边嘟囔着,声音低得几乎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一边用手撑着地,慢吞吞地将身子前倾,额头朝着地面碰去。他的表情看上去十分委屈,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
然而,尽管心中有千般万般的不情愿,但这头终究还是磕了下去。因为宋濯心里清楚,如果不这样做,恐怕很难让眼前这个怪人放松警惕。
其实,宋濯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盘。他想着先假意拜这个怪人为师,以此来降低对方的防备之心,然后再寻找机会趁机溜走。毕竟,人总是需要吃饭、上厕所和睡觉的吧!就算眼前这个人不需要,他宋濯可是个正常的大活人啊,这些他是需要的。只要抓住其中一个时机,他就能成功逃脱。
而且,宋濯坚信,爹爹和娘亲迟早会现他不见了踪迹。到那时,他们一定会派出人手四处搜寻。这个地方虽然地处偏僻,但也并非是什么难找的地方。一旦爹爹他们找上门来,哼哼,看这个怪人还怎么嚣张,非得让他好看不可!想到这里,宋濯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宋濯想的很美好。却不知道之后每日来给他们送饭的人,正是侯府中的侍从。
宋濯从小娇生惯养,觉得自己有依仗,有靠山,凡是不顺心的撒泼打滚一通也就过去了。宋瑶就是抓住他的这种心理,要叫他除了自己外再无依仗。至于为什么要叫朱祈将他带到荒郊野岭去,一是想让他吃吃苦。二是怕母亲与祖母不忍心。
宋濯被带走后的第三日,太后的赐婚旨意终于是传到了府中。
是徐公公来传的旨意。
除了宋瑶之外,在场众人无一不是满脸忧愁之色,仿佛头顶被一层厚厚的乌云所笼罩。尤其是那位老夫人,脸色苍白如纸,在徐公公离开之后,竟然身子一软,直直地晕倒在地。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周围人顿时慌作一团,手忙脚乱地将老夫人扶起,又是掐人中,又是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