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姐儿听闻,原本噙着泪花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小身子扭了扭,带着哭腔小声说道:“兔兔要兔兔”
奶娘连忙从床头雕花柜子里取出那只小兔子,递到巧姐儿面前。
巧姐儿一把将小兔子捧在手里,用脸轻轻蹭着那绣得毛茸茸的兔身,眼泪还挂在脸颊上,嘴角却忍不住上扬,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奶娘看着巧姐儿破涕为笑,不禁松了口气。轻声说:“禾穗,瞧姐儿这般喜爱这兔子,往后你不妨再绣些小动物陪着姐儿解闷儿。”
巧姐儿紧紧抱着兔子,像是听懂了奶娘的话,小小的身子慢慢安静下来,只是小手仍紧紧抓着兔身,生怕它跑掉。
她仰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禾穗,眸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的光芒,带着奶声奶气的腔调,努力说道:“姐姐要呼呼呼呼”
“姐儿要什么糊糊呀?姐儿饿了?”奶娘一脸疑惑,微微俯下身,凑近巧姐儿柔声问道。
“呼呼呼呼”巧姐儿急得小脸通红,小手在空中比划着,却依旧说不清楚。
“姐儿莫不是想要威风的大老虎?”禾穗灵机一动,试探着问道。
巧姐儿听到禾穗的话,眼睛瞬间亮得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忙不迭地点着小脑袋,嘴里含糊不清地应和着:“呼呼!呼呼!”那股子兴奋劲儿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她小小的身体里溢出来。
禾穗见巧姐儿这般期待,笑盈盈地应道:“等奴婢回去就给你绣一只威风八面的大老虎。”说着话音一转又轻声细语地说道:“不过姐儿现在要起床吃蛋羹咯。”
巧姐儿虽满心惦记着大老虎,但一听到蛋羹,小鼻子也忍不住轻轻嗅了嗅。她乖乖坐起身来,任由禾穗给自己穿衣洗漱。吃蛋羹的时候,巧姐儿还时不时嘟囔着“呼呼”,腮帮子一鼓一鼓,模样可爱极了。
待服侍巧姐儿吃完蛋羹后,禾穗牵着她的小手,步伐舒缓地往院子里走去。
巧姐儿一踏入院子,就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鹿,径直朝着花园奔去。园中的花草在微风里轻柔地摇曳,巧姐儿蹲在花丛边上,满心好奇地打量着那些色彩斑斓的花朵,还时不时伸出小手轻轻触碰。
蓦地,她瞧见一只小蝴蝶,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兴奋地站起身,一边追着蝴蝶跑,一边嘴里叫嚷着:“飞飞,飞飞!”奶娘和禾穗在后边寸步不离地跟着,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摔倒。
玩得精疲力竭的巧姐儿,在小亭子的石凳上坐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禾穗赶忙端来一杯温水,细心地喂她喝了几口。
很快,巧姐儿又被亭子角落里的几只蚂蚁吸引了注意力,禾穗见状,递给她一些糕点碎屑,耐心教她把碎屑扔在蚂蚁跟前。
不一会儿,蚂蚁们便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巧姐儿目不转睛的看着蚂蚁,禾穗和奶娘则紧紧盯着巧姐儿,生怕她有个闪失。
“你们在做什么呢?”一道清朗的男声骤然响起。
禾穗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月白色锦袍的男子,身姿挺拔地走进了院子。男子男子剑眉斜飞,星目熠熠,这不正是先前给自己指路的那位管事嘛。
禾穗正要见礼,奶娘已经抢先一步屈膝恭敬唤道:“老爷。”
禾穗心里不禁泛起嘀咕,“老爷不老呀?”这念头一闪而过,她忙也跟着行礼,动作虽稍显慌乱,却也乖巧。
宋怀谦微微颔首示意,目光在禾穗身上稍作停留,“这是……”他开口问道,声音醇厚而富有磁性。
奶娘连忙向前一步,脸上挂着笑意解释道:“老爷,这位是禾穗,是夫人特意依照道长所言找来伺候姐儿的。这不,奴婢带着禾穗,正陪着姐儿玩耍呢。”
禾穗微微抬头,带着几分小心翼翼道:“老爷,奴婢见姐儿对蚂蚁兴致颇高,便拿了些糕点屑给姐儿喂蚂蚁,是奴婢擅自做主了。不过奴婢与奶娘一直都仔细瞧着,定不会让蚂蚁伤着姐儿的。”
宋怀谦微微点头,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说道:“无妨,小孩子家对这些新鲜玩意儿感兴趣也是常事,你们能细心照料,便是极好的。”说着,他的目光又转向了正在一旁蹲着看蚂蚁的巧姐儿。
巧姐儿似乎感受到了宋怀谦的注视,抬起头来,奶声奶气地喊道:“爹爹。”宋怀谦大步走过去,轻轻将姐儿抱了起来,眼中满是慈爱。
“爹爹,蚁蚂蚁吃糕糕。”巧姐儿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指着地上的蚂蚁,努力向父亲描述着。
宋怀谦陪着巧姐儿在花园里嬉笑玩闹了好一会儿,待巧姐儿玩累了,小脸蛋红扑扑的,发丝也有些凌乱,宋怀谦这才抱着她走到奶娘身边,将巧姐儿轻轻交到奶娘手中,在离开前,还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仔细着些,莫要让姐儿磕着碰着了。”
禾穗在一旁静静看着,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原以为老爷怎么也得而立之年了,不想这般年轻。
大户人家的老爷们,大多神色冷峻、不苟言笑,整日端着架子,被规矩和事务缠得严严实实,可眼前这位老爷,全然没了那种刻板印象。
听说别家老爷,对待子女不是严苛管教,就是丢给下人,难得有这般亲昵互动。
再看宋怀谦,玩闹结束把巧姐儿交给奶娘时,眼神里的关切和那一句细细的叮嘱,尽显慈爱。
此刻,他不再是那个让人敬畏的老爷,只是一位满心满眼都是女儿的父亲。
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间隙,如细碎的金纱般洋洋洒洒地倾落在地面,勾勒出一片片形状各异的斑驳光影。微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四周的花草也被微风逗弄得轻轻摇曳,似在欢快起舞,共同烘托着这份满溢的父女柔情。
禾穗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艳羡。她并非羡慕那家世地位,只是单纯地羡慕能够与亲人长久相伴、相互扶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