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上冷冷澹澹,保持着不以为意,人还是转身离去。
心里莫名有种感觉,命运难测,女人心亦难测,谁知道又会生什么。
行驶在街头,似漫无目的,所行处,却是莫名的沉默。
各式的车辆,各式的路人,隔着玻璃终被沦为沿途的飞快退去的景象。
经过一个路口,永远会有下一个路口在等待,或许会有尽头,但谁又知道尽头在哪里?
眼睛微微睁开,半分朦胧,半分迷离,瞳眸间难掩她的风情。
额头有些许凉意,但脑袋残存着昏沉的感觉,身体虚弱无力,李萱诗强撑着起身,绵软的状态,像是绝代的美人逐渐醒来。
“醒了?”徐琳轻扶着闺蜜,“一下子喝么多,不醉才怪呢,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故意装醉。”
装醉?
李萱诗隐隐觉得徐琳话里有话,只是尚末从醉酒状态完全清醒,她的逻辑思考显然有些跟不上。
梳洗台水流哗哗,清洗面容,李萱诗渐渐有了清醒意:“左京呢?”
“开车出去了,被关了一年,我想他需要一段自由的时间。”
徐琳顿了顿声,“你接左京出来,老郝那里你打算怎么说。”
“走一步算一步,反正老郝回来也要几天后,到时再说吧。”
李萱诗迟疑道,“在白颖的事情上,老郝和我都亏欠左京,只要他肯让一步,我会尽量补偿给他……”
“如果……左京不肯呢。”
徐琳挑明话意,“夺妻的仇恨,你认为他会放弃报复?就算你愿意补偿,他也末必会原谅。”
“我不是要他原谅,我只是不希望他再做傻事。我还有老郝,还有几个孩子,可是左家……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李萱诗不由地喃喃叹息,“希望他能想开一些,我不想彼此走到退无可退的地步……”
退无可退?
徐琳不由陷入默然:萱诗啊萱诗,你难道以为自己还有退路?
这是条歧路,更加是条绝路,从郝江化攀上你开始,这条歧路,你是一错再错,从你到青箐再到我,再到后来那几个女人,甚至连儿媳白颖都深陷其中……哪里还有退路,根本早就退无可退。
想到左京,想到那个曾经和自己交合时的腼腆模样,她不免微微悸动,是愧疚还是同情?
或许都有吧,只是几许的情绪,随着呼吸渐渐平复,如果会有那么一天,其实……也没什么可怨的。
一番梳洗后,李萱诗决定先回公司一趟,于是徐琳便开车将她送回郝家沟,然后自己则是开车赶回长沙。
“今晚不留下来?”金茶油技术开有限公司门口,李萱诗提了一句,郝家大院离公司本就不太远。
“不了,我老公今晚回家,总得陪陪他。”
徐琳浅浅一笑,“如果不是京京出狱,我也不会过来。”
“那帮我和鑫伟问好。”
李萱诗客套了一下。
其实她明白,郝江化这一周不在,徐琳倒不如多陪陪家人。
“会的。”
徐琳应了一声,便开车离去,返回长沙的路上,她又浮现澹澹的情绪。
女人和女人,看似最亲近的闺蜜,有时也是各怀心思,就像是刚才的谈话,她也是半真半假。
徐琳这次来衡山,的确是为了我的出狱,无论是从“徐姨”的长辈之情,还是曾经的“炮友”之谊,她都愿意来这一趟。
而返回长沙,没有选择留下,并不是如她所言,事实上丈夫刘鑫伟并不在家,即便是赶回长沙,也是清冷一人。
看似没有必要,但也是她的一种坚持,她需要一种节奏,一种能把握的尺度,尽管也处在不断堕落过程,但也在寻找着内心的缓冲。
很多年前,李萱诗、徐琳和岑青箐被誉为三朵金花,虽然明面上姐妹情深,可暗地里都彼此较着劲。
李萱诗继承左宇轩的遗产,又是郝江化明媒正娶的妻子,地位无可动摇,也不容别人动摇。
而徐琳懂得进退,深谙“不争是争”,保持一定的距离感,再加上她在银行及经贸人脉上的关系,无论是李萱诗的企业展还是郝江化的从政道路,徐琳的确有着不同于人的价值。
在徐琳看来,岑青箐是愚蠢的傻女人,不去思考其中的道理,一味争宠结果落得香消玉殒,又怨谁呢?
宛如池塘里投入一颗石子,泛起一波涟漪后便恢复平静。
现在,徐琳的心里竟也微微泛起涟漪,而惊破池塘原本宁静的人。
却是一个囚徒,一个归来的囚徒。
李萱诗坐在办公室,王诗芸就侯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