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不语,白颖做和不做,其实并不重要,抵达终点的路径从来不只一条。
我确实没奢望她会成功,但她真去做了,虽然不符合她的预期,但于我却是一个小惊喜,两天后的手术应该来得及,她没能做到的事情,会有一个人,会有一把刀,比她完成的更好,因为我知道,这次宴会过后,那把砍向郝家的屠刀会彻底开锋,淬血开锋!
而白颖这次,她尝试去做,起码有了一丝改变,心中些许感慨,如果她在我们的过往,能够尝试,尝试去信赖,尝试向我坦白,也许未必会到现在这种地步,逼到我只能决绝。
她的改变,于她,于白家,总是好的,而对我,她还是不明白。
“明天的宴会,你还会参加么?”白颖问我。
“会。”一字以回。
“你不担心还会像上次那样…”一想到那场女体盛宴,她就有些反胃,尤其那个女体居然是郝燕。
郝江化这个老畜生,他居然连亲侄女也利用,难道就为取悦那个郝留香?
“你也可以不参加。”
“我、我参加。”
“随你便。”
朝晨夕降,夜沉日出,山庄更热闹了,张灯结彩,年轻的姑娘和小伙们都忙乎起来,各司其责,不时有车辆抵达。
今天是郝留香贵公子大宴宾客的吉日,他包下整个山庄,以示对宾客的尊敬,在宴会正式开始前,宾客们在山庄一切休闲娱乐等开销均有其承担。
距离宴会开始还有几个小时,白颖陪着我闲暇走动,郝留香那张烫金邀请卡固然分别寄给我们,但用了文绉绉的『贤伉俪』,还真是莫大的讽刺,但白颖却据此跟着我。
她是赖定我和她还没离婚,我既然承诺给她一个机会,哪怕她无可救药,这两个月的最后时光,我还是要给她,也算顾念白家的情面。
在北京那晚,岳父白行健和我的深夜长谈,他要我的应允,留些情分。
我可以无视白颖,却不能无视白家,白颖背叛了我,但白家并没有。
岳父没有阻止我复仇,即便会牵扯到白颖,他只是要求我必须拿到实证,白颖必须亲口承认。
我有一百个理由报复白颖,却只有一个理由对她稍加宽容,这是我对白家的承诺。
证据,对我来说,并不是遥不可及,只是她始终无法坦诚。
一个不算生疏的身影赫然入目,我眼眉一动,白颖循着我的目光也看到她。
郝燕。
白颖忍不住唤了一声,郝燕回过身,似乎有些尴尬,但还是过来打招呼。
“左京哥,嫂子。”郝燕强颜一笑,女体盛的事情,随着李萱诗这一揭,已经不是秘密。
“你怎么还在这里,不会还让你…”白颖戛然而止,这意思很明显了。
“不是的,我看着大家都很忙,想着帮点忙。”郝燕解释道,“大哥回家说他和二叔二婶闹掰,吵了一架,我担心二叔一生气,我三哥他…”
“放心吧,郝杰会没事的。”我宽慰道,“你可以回去等。”
郝燕还是决定留下来。
原本以为女体盛的忍辱负重,可以尘埃落定,但郝虎这么一闹,两家难免生出芥蒂,所以她想想还是来山庄。
回房的路上,我叹了口气,白颖顺了一句:“用不用我给你按摩一下?”
她用一种轻柔的声音在询问,征询我的意见,一种过去鲜少有过的低姿态。
我摇头拒绝,独自回房,让自己安静地等待。
等待复仇的华尔兹在刀尖飞舞的跳跃。
我能够保持心平气和跟她沟通,不代表我放下,恰恰相反,我强迫自己暂时冷处理。
不是为了缓和矛盾,应该要理清主次顺位和前后秩序。
不久后,何晓月过来,领着郝燕到装扮间,精美的晚礼服,漂亮的宴会鞋,还有一个负责打扮妆容的化妆师。
“我以为你不会来。”何晓月道,“郝留香托我转述,对于私宴生的事情,很过意不去,会当面向你道歉。今晚,你应该有足够的尊重和体面,再三交代要我们把你打扮漂亮。”
有些人的道歉,看似没意义,但同样不容人拒绝。
郝燕感受到,上次宴客的主人,今晚依然高高在上,甚至郝江化也要示好。
事实上,她一早就收到邀请,在女体盛结束后,郝留香便托何晓月送来邀请卡,这次是作为宾客参加。
为了三哥平安无事,委屈点又算什么。
客从何处来不重要,宾客相聚在一堂。
宽敞的大厅约莫摆了二十来桌,每桌为八人席,考虑到携伴出席,实际受邀的客人应该减半计算。
今晚的菜式丰富,不仅囊括几大菜系,甚至还有不少特色菜,也算是别有心思。
比如作为冷菜开场,端上来居然是娇嫩的花瓣。
在确认现场收音效果良好,何晓月有所示意,郝留香做简短的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