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她的人,以你的立场,帮她说好话也合情合理。”我微微蹙眉,倒也谈不上生气。
“我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看,仇恨会让你先入为主,左京,你隔得太远,看不清楚,而我站在她们的边缘,看到里外是什么样。”何晓月道,“外表靓丽内心却肮脏的淫荡女人,郝江化的女人哪个不是这样,夫人是这样,我也是这样,就连你的妻子…白颖,她只是姓白而已,里面不见得比别人干净。”
“换个话题吧。”我还是出言道,其实何晓月说的不错,白颖同样是肮脏不堪,她背叛结婚的誓言,但…她终究还是我的妻子,在离婚前我都必须要维护,不是维护她,而是我作为男人的尊严,尽管苍白而可笑,甚至是毫无意义。
何晓月也不恼,从我的烟盒里抽了一根烟,见我微微诧异,解释道:“徐琳喜欢抽女人烟,有时也会让我抽几口,我不敢得罪她,也就学会了。我其实没有烟瘾。”
“夫人觉得我听话,执行力又不错,让我做这个行政主管也是为了封郝江化的口,原本他提议郝龙的媳妇过来,但夫人一直防着郝家人。”何晓月继续说道,“她让我管理山庄事务,郝江化也表示认同…”
“你是郝江化的人?”我稍加琢磨,王诗芸能够管理公司是因为她能力够,但说到管理山庄,吴彤和岑筱薇明显都比何晓月更适合,她们都有高等的教育背景以及一定的管理经验,何晓月又是凭什么坐稳这个位子。
“听话。”我澹澹地吐出这两个字,李萱诗是因为何晓月听话才用她,那么郝江化呢?
“夫人的话,我要听,郝江化的话,我也听,所以他们都觉得我是自己人。”何晓月顿了顿声,“郝江化有几个补汤的方子,很多时候是我处理。”
“说是补汤,其实是壮阳汤吧,确实有些效果,但过后会让人更乏力。”李萱诗曾经给我喝过,我和白颖的性体验确实得到提升,但副作用还是很明显,身体反而要虚弱好几天。
“那是因为你喝的大补汤少了几味药材,这个秘密夫人也不知道,她以为她掌握的是完整补汤方子,其实每次熬制的时候,都是我按照郝江化的吩咐,偷偷加了几味药材进去,只有这样才不会有副作用,不仅增强性欲,而且还能壮大阳具。”
“你是说郝江化在补汤动了手脚?”是药三分毒,我确实没有在这方面起疑过。
“我曾经问过他,如果不加那几味药会怎么样,他说服用后还是会对性事有帮助,但那只是表象,越用身体会越差,还会降低精子活性,让人折损甚至丧失生育能力,如果一直服用,不仅不能壮阳反而会萎缩,甚至连勃起也做不到。”
“你怎么确定李萱诗不知道,郝江化不是把祖传药方给她了,她还把方子教给白颖。”如果李萱诗是知情,那她就是存心害我。
“郝江化既然说补汤是郝家祖传,夫人不可能不跟他打招呼就给你用。这件事我确实不知情,郝江化没有通知我加药材,说明他从一开始就打算加害你,甚至是为了让白颖对你彻底死心…”
“在你坐牢的一年,郝江化也让我加过几次药材,可见补汤的秘密他确实是瞒着夫人。”何晓月小小地吐出一口烟气,轻轻澹澹,“在郝虎找上我后,他跟我打听了一些事情,我也在他身上旁敲侧击,他对大补汤一无所知,我又在老太爷身边套过话,郝家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祖传秘方。”
“不只是你喝的壮阳大补汤,还有给女人喝的养颜大补汤,说是能养颜滋阴,郝家大院的女人,个个身材水灵,但我不敢喝,最多是几口,能吐就吐,我总觉得这养颜汤同样有古怪。”何晓月沉默片刻,道,“左京,你有没有想过,她们之所以这样,可能和补汤有关?”
“瘾君子也会说是毒品害人,可是没人逼他们一直吸!大补汤就算是毒品,她们自身难道没问题,戒不戒得掉是一回事,但从心里已经放弃,说再多也没有意义。”我看着何晓月,“而且这也只是你的推测,不见得就是补汤的问题,也许她们是自甘堕落,舍不得郝江化那根大屌,李萱诗也好,白颖也罢,又或是其他人,说到底是自己的选择。”
何晓月没有吱声,或许她也明白,大补汤即便有问题,也不代表她们是无辜者,或许是破罐子破摔,又或者真像左京所说是被郝江化的大屌给肏服了,她还真不敢保证,她是为了儿子,为了赚钱才选择留下来的,但…这真是理由,还只是自我说服的…借口?!
“那郝江化大补汤的秘方从哪里来的?”我的问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郝江化说过,他有个云游的僧人师傅,大概是从他那里求来的吧。”何晓月想了想,“他最近好像想办法在联系那位师傅,应该是为了小天的事情,说不定还能求些灵丹妙药。”
灵丹妙药?
就算真有,郝小天他也留不住!
郝江化,你还真是歹毒,这大补汤是存心要绝我左家,为了女人,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那就等着看吧,你要左家绝户,我也要你郝家绝户,天道轮回,就看苍天饶过谁。
“不要!”伴着一声呼唤,白颖从睡梦中惊醒,额头冷汗凌冽,她做了一个噩梦,一个相似出现过的梦魇。
幸好翔翔和静静没有被她吵醒,从床上下来,披上外套,她踱步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就放在手心捂着。
彷佛这种热热的温度,能带给她些许温暖,这大概是她仅存的一丝安全感。
梦里,她又一次看到左京,不是过去那副温情的好丈夫形象,而是一副怒气狰狞的模样,手里高举着匕,就顶在翔翔的脖颈,然后一刀下去,鲜血四流。
儿子口里喊些疼,她跪在地方苦苦哀求,但左京还是一手抓起翔翔,将他丢下搂。
她想要冲上前,但已经来不及,左京的匕同样割破静静的脖子,看着女儿的眼神,她心碎几近绝望,等到抢到女儿时,她已经咽气。
“杀了我,你杀了我吧…”梦境里,她搂着女儿的尸体,抬眸看着可怕而陌生的丈夫。
“杀你?呵呵…”左京将匕一扔,手上染着儿女的鲜血,嘴角一笑,彷佛一个恶魔,“白颖,这是你自找的,是你把这个家毁了。”
“对不起,对不起…”她跪在地上,磕头谢罪,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儿子和女儿都死了,等到她抬头,眼眸却看到左京已经站上窗台,回头朝她一笑,嘴里说了一句话,什么话,她听不见。
然后丈夫便一跃而下,空荡荡的窗台上再也没有人影。
“不要!”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白颖从这场噩梦里醒来。
过去的一年,她做过不少恶梦,有些比这个梦更恐怖,更血腥,她甚至还梦过左京化身成雨夜屠夫,将郝家大院连同她在内,每个人都砍翻在地,然后一刀一刀…直到恶梦惊醒。
只是做梦而已。
白颖这样安慰,眼泪从眼角滑落,无声,却沉重。
她明白为何流泪,不必怜悯,本就活该而已,只是她不希望现实真如恶梦一样。
左京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他已经捅过郝江化,自然不会再用极端的报复方式。
重新开始?
白颖心里渴望,却毫无底气,左京的话让她心如刀割,那几个问题看似轻描澹写,却令她无地自容。
左京答应给她机会,那些问题就是考题,但她有信心能作答么?
那些答桉,她敢写出来么?
她敢让左京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