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祁见母后欢喜,嘴巴像是抹了蜜:“说不定就是南极仙翁送给母后的生辰礼,祝您松鹤长春,寿元无量呢!”
“你呀你,惯会讨喜。”太后被逗笑了,亲昵地用食指轻点了一下萧祁的额头。
此时,皇帝上前扶住太后的手,赞叹道:“这白鹿乃是天降祥瑞啊!朕记得前朝有一布衣皇帝,就是猎到了一只白鹿,视作天命所归。”
说者有没有心不知道,反正听者是听进去了。
太后虽然有扶持小儿子的心,但萧祁羽翼未成,还远远不到和皇帝撕破脸的时候。
她安抚似的用另一只手拍了拍皇帝的手背:“白鹿现世,更说明皇帝明德,天下太平啊。”
不料,陆青鸢上前一步,福身道:“皇上,臣妇斗胆,这白鹿……恐怕是假的。”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萧祁脸色一沉,但面上还保持着微笑:“青鸢妹妹,圣上面前,可不能胡诌。”
“是啊,姐姐,平日里你在家里胡闹也就罢了,这可是送给太后的寿礼,是祁哥哥的一片孝心,你说这白鹿是假的,难道是质疑祁哥哥的这份孝心也是假的吗?!”
陆蓉月说完,便站到了萧祁的身侧。
陆青鸢笑眯眯地回应:“我只说了这么一句,怎么妹妹着急起来了?难不成昨夜你是亲眼所见,贤王殿下亲手抓的白鹿?”
“够了!”太后将茶盏重重砸在桌上,厉声喝道:“陆青鸢,你自小在他乡长大,远离京城,没有见过这等祥瑞之物也属正常,哀家可以念你无知,恕你无罪。先前听说你不敬尊长,言行多有悖逆,对待姊妹也全无仁爱之心,哀家还不信,今日一看,果然是个口齿伶俐的主!来人——”
陆蓉月微微仰头,面纱下的嘴角缓缓勾起,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看到陆青鸢被掌嘴了,最好打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看她以后还怎么在京中混得下去!
“母后,且慢。”
太后还没有下令,皇帝便开口了。
他饶有兴致地问道:“朕倒是想知道,霍夫人怎么就判定这白鹿是假的呢?若是她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母后再罚她也不迟。”
太后默许了。
陆青鸢不慌不忙地解释道:“皇上,此鹿看似白鹿,实则是老梅花鹿仿造而成。”
说罢,她微微侧头看了萧祁一眼,继续道:“因为老年鹿毛色较浅,行动迟缓便于控制。”
“胡说!”萧祁上前一步,想要逼近陆青鸢,却被霍雁行侧身挡住了。
霍雁行身姿挺拔,宛如苍松,目光如炬,冷冷地盯着萧祁。
萧祁只好站在原地辩解:“白鹿是本王亲手所抓,昨日随从没有八十也有一百,他们都可以替本王作证。”
霍雁行冷不丁问道:“刚才贤王殿下才说自己只带了三五个随从,怎么这下就变成了百八十人了呢?”
萧祁心中一惊,可话已经说出去了。
陆青鸢继续说:“臣妇曾经在民间见过,有些猎户会将普通的梅花鹿伪造成白鹿,卖给富商或者地方官,以示祥瑞。伪造者常用石灰、米浆等混合物,以猪鬃刷逆毛涂抹。此法虽可使鹿身上的白色保持半月不褪,但遇水即溶。”
皇帝听闻,大手一挥:“来人,去打一桶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