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霍云旸与陆青鸢心急火燎地赶往临江学院时,弘毅斋里的气氛已然剑拔弩张。
“霍云旸,你要是还不让开,那可就别怪大家认定你在小考的时候舞弊了!”
一名学子涨红了脸,扯着嗓子大声叫嚷道,语气咄咄逼人。
他是林家大房的嫡长孙,林承霄,是陆蓉月的表哥。
十七岁了还未过童试,文章作得极差,天天被父亲耳提面命,说他连霍家那个残废都不如。
这个落井下石的好机会,他岂会放过?
霍云旸毫不退缩:“仅仅凭借一封匿名信,你们就笃定我舞弊?说不定是有人居心叵测,故意设局陷害我!”
说罢,他紧紧地挡在自己的书桌前,寸步不让。
“夫子,您瞧瞧这事儿该如何是好?”
林承霄见霍云旸毫不松口,一时没了办法,只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后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站在人群后面的夫子。
这位夫子,正是德高望重的“南宫鹤”。
这封匿名信也是他收到的,信上说前几日小考的策论,霍云旸早就偷看了试题,找人代笔做了文章。
他眉头微蹙,捋着两撇八字胡,缓缓开口:“云旸啊,为师心里也觉得你不是那种会舞弊的孩子。但既然为师收到了这封匿名信,自然是要查个清楚。信上说你把小抄藏在了桌肚里。只要你让开,让为师检查一番,你便能洗清嫌疑,自证清白了。”
听到夫子这般说辞,林承霄又蠢蠢欲动起来。
他朝几个好友使了眼色,几人你推我搡,一点一点地朝着霍云旸的病椅挤去,试图将他从书桌前推开。
霍云旸又气又急,双手死死地扣住桌子两侧。
见此情形,林承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膝盖往上一顶。
“嘎吱——”
霍云旸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从病椅上狠狠地颠了出来。
他双腿本就无力,根本无法支撑身体,整个人不受控制地直直朝前扑去,眼看着就要一头栽倒在地。
“小心!”
刚踏进弘毅斋的陆青鸢恰好目睹了这一幕,尖叫出声。
而下一瞬,一道黑影如疾风般飞速掠过众人眼前,稳稳地接住了即将摔倒的霍云旸。
“三叔?”
霍云旸稳住身形,定睛一看,不禁又惊又喜,像是突然有了主心骨,浑身的力气卸了下去。
霍雁行稳稳地将侄子安置在病椅上,动作轻柔。
旋即,他如同一尊冷面煞神般缓缓起身,一股凛冽的杀气从他周身弥漫开来。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平日里所学的礼义廉耻,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这一声呵斥,如同滚滚闷雷在众人耳边炸开。
不少学子被吓得脸色惨白,双腿发软,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我找到了!”
林承霄突然兴奋地大叫起来,原来他刚刚趁机去掏了霍云旸的桌肚,搜出一张纸来。
他迫不及待地大声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