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字都不许往外漏!”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几乎像是耳语,带着点羞耻:
“说……我要是敢漏了嘴……她、她就不让我上床睡觉!”
“你说!你说我敢说吗?!”
他气呼呼地,又带着点无可奈何。
“我可不想睡地上!”
杨有福又不说话了。
只是手里的木槌,砸得更重,更快了。
石臼发出沉闷的“咚咚”声,一声声,像是砸在了他自己的心口上。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却比刚才更多了。
门外的黄曼曼,眼神已经彻底冷了下来。
呵。
果然不出所料。
一个,是典型的欺软怕硬,有点小聪明,但被泼辣媳妇拿捏得死死的滑头鬼。
另一个,则是看似忠厚老实,实则内心懦弱,遇事就想往后缩,习惯性地把责任推给别人,让媳妇顶在前面,自己躲在后面等着捞好处的“假老实人”。
还有那个王秀华……
平时沉默寡言,看着与世无争,实际上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嫉妒钱多多过得比她好,又贪图蝇头小利,再加上对杨老太根深蒂固的畏惧……
为了每天那区区两文钱,就把能让全家暂时稳住脚跟的手艺,这么轻易地卖了出去。
真是……鼠目寸光!蠢得可怜!
黄曼曼没有推门进去。
现在进去质问,有什么用?
听杨有福那语气,王秀华肯定已经把方子透给了杨老太。
去跟杨有福、王秀华对质?他们只会哭哭啼啼地把责任推给杨老太。
去找杨老太?那老虔婆只会揣着明白装糊涂,死不承认。
除了打草惊蛇,让她们以后更加提防,没有任何意义。
杨有福和王秀华既然敢做,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她黄曼曼的东西,是那么好拿的吗?
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像淬了寒冰。
很好。
看来,这杨家大院里,也不太平。
她转身,脚步依旧很轻,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牛棚门口。
清晨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尽,带着一丝凉意。
黄曼曼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院子的另一头。
新的麻烦已经出现。
看来,攘外必先安内。
这杨家内部,也该是时候,好好“清理清理”了。
只不过,不论何时清理,都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
黄曼曼心里清楚,这个时机不会太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