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里的闹剧,杨富贵压根没放在心上。
风二流怎么把半死不活的刘杜鹃拖回去的,他懒得管。
回到村里,他也没先回老宅那边,而是直接去了自己分家单过的小院。
院子不大,两间正房,一间灶房,还有个小小的柴房。
自从媳妇去了,这院子就透着一股冷清。
杨富贵站在院子里,看着有些蛛网的窗棂,又看看积了些灰尘的门槛。
不行,太不像样了。
他要娶媳妇了,要娶翠莲了,这屋子得收拾出来!
说干就干!
杨富贵顾不上腿疼,找来扫帚,先是把院子里的落叶杂草扫了个干净。
然后是屋里。
他一瘸一拐地,把炕席卷起来,拿到院子里拍打。
灰尘“噗噗”地飞扬,呛得他咳嗽了两声。
但他脸上却带着一股子劲儿。
这不仅仅是打扫屋子,更像是在扫除过去的晦气,迎接新的开始。
他把桌子擦了一遍又一遍,板凳也摆得整整齐齐。
连灶房的锅台,他都用草木灰擦得锃亮。
忙活了大半天,屋里屋外总算有了点新气象。
杨富贵这才想起什么,走到自己睡觉的里屋。
他挪开炕头的一个破旧木箱子,从墙角抠出一块松动的砖头。
里面,是一个用油纸包了好几层的小包。
打开油纸,露出里面一小叠铜钱,还有几块碎银子。
这是他攒了许久的私房钱。
是他当初跑山货、打短工,一点点从牙缝里省下来的。
本想着攒着给来财以后娶媳妇用,或者应个急啥的。
现在,他有别的用处了。
他把钱小心地揣进怀里,这才站起身,朝着老太太的屋的方向走去。
老宅那边,杨老太正坐在堂屋里生气。
老二媳妇王秀华端了饭进去,又被骂了出来。
老三两口子更是躲在自己屋里,竖着耳朵听动静,就是不露面。
“咚咚咚。”
敲门声响了。
杨老太耳朵一竖,眼睛里闪过一丝期待。
是老大?
他想通了?
知道错了?
是回来求我,答应娶钱家芳芳了?
哼!想得美!
不晾他个三天三夜,都难消我心头之恨!
老太太心里盘算着,故意慢悠悠地,咳了一声,才哑着嗓子问:
“谁啊?”
门外传来杨富贵沉稳的声音:
“娘,是我,富贵。”
“哼!”
杨老太重重哼了一声,心里那点期待更盛了。
肯定是来服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