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一年时间,她去西宁调研,在干燥的纽约待了几个月,都没什么事情。
适应北京的气候,应该也没那么困难。
事实证明她高估自己了。
项明峥在北京的住宅要比申市低调很多。
一栋不算新的建筑隐匿在繁华都市里,他住一楼,从南侧客厅的窗户看出去,能见到一段暗红的城墙。
不同于南方城市的活泼俏丽,北京自带一种古朴端方。
沈徽林很喜欢这所城市,实习没有入职的那几天,项明峥不在,她一个人待得无聊,逛完了周边大大小小的景点。
十月中旬,炎热依旧不散。
到了晚上,气温会降,丝丝缕缕的风吹过前院。
二楼的住户是个退休老干部,闲暇时间养了很多花草。
靠窗的几株月季开得稠丽,沈徽林打开窗户坐在靠窗的软椅里赶稿。
项明峥回来的时候,经常看到她垂着头时安静专注的模样,他有时会陪她在客厅坐一会儿。
手背忽然多了几滴液体,沈徽林顿了一下,发现自己又流鼻血了,慌忙往洗手间跑。
项明峥随即起身跟了进去,握着她的后颈让她仰头,打开水龙头,手掌沾了冷水之后覆盖住她的额头。
冰凉感从额头席卷全身,过了好一会儿,血流才止住了。
项明峥没立即离开,“几次了?”
沈徽林说:“两次。”
她声音很轻,带着浓重的鼻音,莫名有些可怜,“天气太干了,一直没下雨,过段时间就好了。”
项明峥蹙眉,低头看着她带着水渍的脸,手掌下移放到白皙的侧脸,“去医院看看。”
他眼底隐隐有担忧,沈徽林点头。
第二天项明峥带着她去了医院,没查出具体病症,只拿回了一堆药。
没过几天,他又一时兴起,带着她去看老中医。
那段时间,沈徽林泡在几乎泡在药罐子里,看见碗里的药就想跑。
项明峥就奇了怪了,一个二十多岁的人,竟然怕喝药怕成那个样子。
为了避免她喝药偷懒,他每天晚上都监督他喝。
沈徽林皱着脸,难得说出一句:“项明峥,你好烦啊。”
项明峥不为所动,身高腿长坐在床边的沙发里,看过来的目光冷峻又充满压迫。
沈徽林偶尔也娇纵,乖乖喝了,趁他不注意,跳下床去亲他。
暗夜,深秋前院的叶子静悄悄落了,干枯树枝桠,月亮透过厚重的云层。
他们纵情声色,交换一个个苦的、热的,甜蜜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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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阮华婷是一个意外。
那时候已经十一月,晚秋白天也带了一些凉意。
沈徽林已经在一家纸媒实习了一个多月。
传统媒体日渐没落似乎是一个不可逆的趋势,更别说是纸媒,能存活下来都实属不易。
同学都在转行,沈徽林逆流而行并非一时兴起,她只是突然生了几分好奇,想要接触曾经闪过光辉、又逐渐走向没落的行业。
那天她休息,没去上班。
项明峥出去谈事情了,她一个人坐在餐厅吃午餐。
房门被推开的时候,沈徽林以为项明峥回来了,没起身,只遥遥问:“我煮了东西,你要不要吃?”
对方没应声。
这里的陈设复古,餐厅和客厅之间是几扇隔挡,梨花木镶嵌着裂纹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