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下雨了。”陆临舟抱着她跑了起来:“不让穗穗淋雨。”
一路上,陆临舟的汗衫被汗湿透了,精瘦的胳膊却紧箍着林穗穗的腰,不放她下来。
林穗穗头靠在他颈窝,嗅到汗水混着金银花的气息。
“放我下来!”林穗穗捶他后背:“让人看见又要说闲话!”
陆临舟笑了下:“有人,你就把脸遮住。”
“……”遮脸有个球用啊?
到了家门口,陆临舟将她放下,鼻尖蹭过她发顶:“穗穗香!”
“香你个大头鬼!”林穗穗推开院门。
雨终究没下成,也没人看到陆临舟抱她回来。
……
傍晚,王护士托了人捎信来,药配好了。
陆临舟怕下雨,不准林穗穗出来。但她一天吃不上药,一天就会焦虑肚子里被种上种子。
林穗穗没管陆临舟的阻拦,让他把菜给择出来,又多嘱咐了几句,就匆匆赶往卫生所了。
到卫生所的时候,王护士已经给她把药包捆扎好了。
见她进来,指了指门口的药:“那药是你的,一天煮一副,分两顿喝,明白没?”
林穗穗拿起药包,标签上写着“痛经散”。
是她的药。
林穗穗把钱拿给她:“好,谢谢王姐!”
王护士拿钱的时候又说了句:“这药……”
“知道的。”林穗穗晃了晃油纸药包:“孕妇忌用嘛!”
……
林穗穗从卫生所出来的时候,外头就开始飘雨了。
她揣着油纸药包,不想药被打湿。
柳湾小学的赵老师推着二八大杠等在外面,车铃按得叮当作响。
“穗穗同志,我捎你一程!”
林穗穗认识他,他是陆临山的朋友,对她这个亡友的妻子总是多照顾上几分。
自从陆临山去世,他来陆家帮了不少忙。
林穗穗刚要推辞,雨就变大了。
豆大的雨点砸在药包上,林穗穗走回去得半个多小时,药怕是会被淋透。
赵老师拍着后座催道:“下雨了!快上来!”
“好,谢谢赵老师。”
林穗穗把裹了油纸的药包放进他车筐,车筐上有遮盖,应该淋不着。
骑车回去十分钟,药放在车况里,肯定保得住。
车子骑出去没多久,天上的雨就落得愈发猛烈了。
雨下得有些大,天也黑得差不多了。
泥泞路上,车子起起伏伏,颠簸得很。
当赵老师的车轱辘碾过第三个泥坑时,林穗穗有点绷不住了。
再这样折腾下去,他们迟早……
“哎哟!”赵老师一个急刹车。
林穗穗终于知道什么叫立flag了,地上湿滑,他这一急刹车,两人直接就从车上飞出去了。
林穗穗摔到地上,眼睁睁看着车筐里的药包弹出来,在空中划出道优美的抛物线。
“我的药!”林穗穗要去捡,却突然传来羊叫声。
一群羊正好从坡上冲下来,林穗穗的药好巧不巧,正落在羊群中间。
林穗穗连滚带爬扑进泥水里,却看见头羊正用蹄子踩破药包,舌头一卷,就是一大口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