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祈粗粗翻看下来,面沉如墨。
沈佳音准备喊两声冤枉,意识到事关科举泄题,还和她的神算铺子扯上关系,闭了嘴。
科举泄题是大事,拿她和沈家的人头都不够抵罪。
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刺人,萧祈在无声打量她。
沈佳音昂头和萧祈视线对上,身为绣衣卫指挥使,掌生杀之权,周身散着让人望而生畏的气场,眉角一道旧疤凌厉。
“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我就去一趟神算铺子,没作奸犯科,怎么就把我抓来南镇抚司?”沈佳音觉得莫名其妙。
没一会儿,萧祈的侍从裴酉拿来两张皱巴巴的纸,“字迹对上了,是同一人所写。”
一张是刚才沈佳音捏成团的纸,另一张纸是神算铺子里,神算给出的解惑。
立刻有绣衣卫呈上托盘,上面摆了本册子,册子上赫然写着"户籍"二字。
萧祈粗略扫过两眼,对沈佳音的身份了然于心,一个四品官员的家眷。
萧祈没过问那间装神弄鬼的铺子,只问一件事:“你怎么知道今年科举考题。”
前两日,陛下和他讨论出的策论题目,满朝文武都不知道,偏让一个高门宅院里的小姑娘知道了,她是怎么知道的?
沈佳音动了动唇角,就听负责审问犯人的校尉警告:“捡重点说。”
不愧是长期审案的人,沈佳音把提到嘴边的冤枉咽下去,改了口:“所以今年科举的考题真的是"中兴之本"吗?”
萧祈反问,“这不是你说的吗?”
沈佳音的字迹和神算铺子给的答疑解惑,字迹对上了,铁证在前,无从抵赖。
沈佳音硬着脖子认下,“神算铺子是我开的,都是他们心里不坚定,才处处求仙问卜,我抖机灵骗点钱而已。”
“泄题的事就荒谬了,我如何能知道这些?”
“要是知道考题,坊间不少人押科举考题,都炒到几万两白银的价格了,我那铺子一天才赚五十两。”怎么算也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问题都出在口供上,有人一口咬定神算铺子泄题。
沈佳音建议,“那人就是看我铺子经营的小有起色,想抵赖给我,你们再上两边刑法,他肯定就改口了。”
沈佳音很笃定地说:“把诏狱刑罚都用一遍,他肯定改口。”
这样一听确实有道理,科举题目值钱得很,而且这毛丫头根本不可能知道科举考题。
负责审问此案的校尉松动了,望着萧祈,等他发话。
萧祈思量片刻,“查,看看那个举子都和哪些人有往来。”
校尉领命,侧厅里的绣衣卫有事了,一拥散开。
沈佳音也往外走,才出侧厅就被萧祈身边的副手抬手拦住:“我们家大人有话问你。”
沈佳音不解,“不是说继续拷打吗?还问我做什么?我能知道什么?”
“其实吧,我们家大人也不信,科举事关重大,会是沈三姑娘泄的题。”
副手对她客气几分,摆了个请的动作,“是其他的事。”
“那还……”叫我来镇抚司做什么?
话到嘴边,沈佳音心念一闪,她被萧祈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