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裴语微正式履新成为文化中心副总监。
只是大家平时总会有意无意地漏掉那个“副”字,管她叫“裴总监”。
更滑头些的,索性直接叫“裴总”。
因为集团培训教学楼设置在文化园内,培训部的工作人员也都在中心行政楼办公,所以早在几年前,裴新林就把原本散在好几个部门手中有关培训工作的权力都集中到了文化中心,并且由中心的副总监之一来兼任培训部经理。
裴语微初来乍到,本就有大量的东西要学,不可能再兼职。
但同为副总监,让她去培训部经理那里说上几句好话,确实也是小事一桩。
但裴语微没有把这件事看得太轻。
昨天徐芃联系她,希望能和新越集团合作,推动一些培训业务,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希望表妹帮忙,让荣达智瑞从新越拿到合作协议。
裴语微一面很乖巧地请表哥第二天过来细谈,她会把他引荐给培训部经历。
一面放下电话后,立刻向裴新林汇报了此事。
裴新林不太在意徐芃的小心思,反正是自家亲戚,只要他们公司的课程质量确实过得去,不存在滥竽充数,靠裙带关系蒙钱的问题,那能给些方便,确实也该帮帮忙。
他在意的,是裴语微处理这事的方式。
迄今为止,裴语微的谨慎还是让他比较满意的。
他告诉裴语微,好好接待一下,把徐芃他们公司引荐给培训部。
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就不出面了。
下午一点半,徐芃带着施梦萦准时登门。
裴语微和他们简单寒暄了几句,就带他们去见培训部经理。
经理姓钟,是跟了裴新林近二十年的老部下。
他是个四十多岁的精瘦男子,平头,戴一副无框金架眼镜。
话未出口三分笑,言不由衷七分虚,一看就是老江湖。
裴语微把徐芃介绍给了钟经理,就不怎么插口了,好像是完成引荐任务后就不想再介入此事。
这实在令徐芃有些意外,他本以为照裴语微的性子,应该会帮更多的忙才是。
好在他也不是庸人,接上话头,言简意赅地介绍了一番自己公司的基本情况和课程质量。
钟经理笑眯眯的,很客气,话说得也很漂亮,却又不马上拍板。
转头对裴语微说:“微微啊,明年培训任务很重啊,我一个人有点忙不过来,正想去找董事长商量一下,是不是能找人过来支援一下。你是美国海归的高材生,能者要多劳,能不能多关心一下我们培训部的工作,帮钟叔叔分些担子啊?”
裴语微一怔,对钟经理当着徐芃的面突然聊起内部分工的事有些诧异,但也没把心中的疑惑流露出来。
“我要学的东西多着呢,如果董事长同意让我跟钟叔叔学,那再好不过啦。”裴语微在公司里倒是规规矩矩的,从不管裴新林叫爸爸,一直都以“董事长”来称呼。
钟经理微笑,接着话头,顺便就把这次是否和荣达智瑞合作的问题塞回到裴语微手中。
他的意思,其实就是在明年的培训计划里,分割出一块份额,名义上由裴语微来协助主持,实际上就等于随裴语微处置,拿去交给荣达智瑞也行。
这样一来,裴语微的面子自己也给了;荣达智瑞那边呢,既不会忘了自己通情达理的情分,但毕竟他们是直接从裴语微手里接到了业务,自己其实是把大部分人情送给了裴大小姐去做;最后一层意思,就有些不足为外人道。
万一出了什么事,这部分培训搞砸了,责任也不是自己的。
当然,钟经理并不是自作主张,也不是在私下推脱责任。
其实,这是他和裴新林商量过后的决定。
裴新林嘴上说此事他不会出面,其实今天一上班他就给培训部打了电话。
钟经理摸不准裴新林是不是像照顾那家亲戚开的小培训公司,但却看出他想借这事锻炼女儿的意思,于是主动提出现在这个处理方案。
裴新林很满意。
他想看看女儿在实际事务中的能力,那就不能只让她做个仲介,为双方搭桥那么简单,必须赋予她权责,让她参与其中。
钟经理也很满意,这个方案一经裴新林点头,对他而言,总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裴语微没想明白其中的弯弯绕,见钟经理说得认真,又说他会去向裴新林汇报,索性就答应下来。
绕了一圈,是否和把荣达智瑞签合作协议的事,居然落到裴语微手中。
钟经理叫来培训一科的朱科长,让他负责和裴语微协调业务。
小丫头做事倒也有板有眼,请朱科长把过去三年培训部的年度工作总结、培训开课情况、企业内训师资料以及本年度培训计划和最后两个月原来排定的培训课程都送来给她。
又稳稳地和钟经理聊了十几分钟,这才带着徐、施两人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然后,裴语微略带抱歉地对徐芃说,现在这一块由她负责,在这之前,她需要熟悉一下集团培训的整体情况,不能瞎来。
所以只能麻烦表哥下次再过来谈。
时间也不会拖得很久,下个星期就行。
徐芃有些失望,但知道表妹说的是正理,再说现在是自己求到人家头上,自然满口应承,直说都是“应该的”。
不过裴语微也没有马上让徐芃走,而是问他这几天荣达智瑞有没有课,她想让人去现场听一听,对他们公司的课程质量能有个直观的认识。
荣达智瑞这几天的业务还是繁忙的,张昊翔、岑颖淑几个都有课。
徐芃思忖了一下,向裴语微推荐了岑颖淑的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