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飞机后给她了段语音,说自己已经回到中宁。
宋斯嘉刚听到留言,打来确认。
简单聊了几句,约好过几天见面再聊,沈惜挂了电话。
裴语微好奇地问:“你用的是什么铃声啊?听着像歌,但好像不是歌手唱的吧?”
“哦,是我一个朋友录给我的。9o年代,小刚唱的一歌:《暖风》,可能你没听过。”
裴语微使劲撅了撅嘴:“是女朋友吧?我听清了一句哦,‘从开始,到最终,这份情感没变过’。哼哼!”
沈惜抬手挠了挠眉角,自嘲似的笑了笑:“不是女朋友。你耳朵倒尖,可怎么就没听清第一句啊?‘你和我,不常联络,也没有彼此要求’。哪有男女朋友不常联络的?呵。”
裴语微嘟着嘴不说话,却想好回家一定要找这《暖风》听听。
这段铃声,或者说这歌,就是两个月前宋斯嘉送给沈惜的3o岁生日礼物。
她特意拜托自己的朋友,找了个录音棚,为沈惜录了这么一张碟,里面就是《暖风》这歌。
“你和我,不常联络,也没有,彼此要求。从开始到最终,这份情感没变过。没有谁,能够取代这种甜美的相投。习惯对你说感动,需要时你在我左右。两颗心活得自由,不担忧时空……”
“有时候,我的脆弱,只在你面前解脱。而你总是帮助我,走出沉沦和迷惑。像镜子那般,清楚照出真实的自我。最好最坏的结果,你都愿张开双手,完完全全的接受,不完美的我……”
“有暖风在心中,何必畏惧过寒冬?不必说,什么是拥有,你给的我懂。有暖风,梦里头,呵护纯真的执着。爱不休,让期望的手,从来不落空。谢谢你,陪着我……”
嘉嘉还真是选了好歌。
在她心里,我应该就是这样一个不常联络,不必拥有,但能了解她,帮助她,陪伴她的哥哥吧?
其实,类似的话,宋斯嘉一直都很想对沈惜说。
但怎么才能说得得体,不脱出自己身为他人妻子的本分,又不至于让沈惜产生什么误会,还是让她犹豫了很久。
何况,宋斯嘉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两人太熟,骨子里又都没有文艺青年的秉性,从不习惯把话说得太煽。
借着生日礼物这一茬,倒正好用这歌把心里话说了。
在收到cd的当天,沈惜就将其转录成了一个mp3文件,并切了其中开头一段作为手机铃声,再没更换过。
裴语微是爽朗的性子,虽有些小心思,但不会老念着这茬,很快又想到了别的话题:“哎,下周二的‘雅森之夜’,你去不去?”
沈惜都没听过这个词。
“什么夜?”
“‘雅森之夜’啊,你不知道哦?”
“雅森”是中宁一个著名的服装品牌,产品畅销全国。
自其前身雅森服装公司创办之日起,至年底已将满整整三十年。
今年以来,雅森集团已经搞了一系列活动来配合三十周年大庆,而庆典的核心和高潮则将是定于12月8日夜,在双湖景区香格里拉酒店举办的盛大时尚酒会。
相关邀请函已经到了中宁市几乎所有显贵名流手中。
“呦,真不愧是裴家大小姐,你也收到邀请函啦?”沈惜听完介绍,就想和小丫头开个玩笑。
裴语微有些不好意思:“直接从雅森出来的邀请函嘛,我爸肯定有,我就没有啦。不过上次在万圣节party上认识了雅森老板的儿子,他也在邀请函,给了我一张。所以,我可以不用跟在我爸屁股后面,自己去哦,嘿嘿。”
“嗯,那倒挺好。确实是自己去自由一点。这种邀请函,我二伯、二哥肯定会收到。但我们沈家,除了他们俩,恐怕就算是大伯、大哥他们也不会受到邀请的。更何况是我?我是没机会去见识喽。”
裴语微这时对沈惜所在的“沈家”也不像在雅福会初见时那样懵然无知了。
她明白沈惜话中的意思,像沈永华这样的省级高官,像沈伟长这样的要员秘书,如果不是自己分管工作内的活动,明面上通常是要和这些商界的庆典、酒会保持距离的。
“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啊!”裴语微正想这么说,脑筋一转,又把这句话吞进肚子里。
如果沈惜真想去,会去不了吗?
为什么要“跟着”她去?
不知不觉中,在沈惜面前,裴大小姐的心思变得细腻了许多。
一路闲谈,六点半左右,他们终于到了沈惋家门口。
裴语微又是一通忙活,甩掉跑鞋,换上高跟靴,这次没忘了穿上自己的墨绿色水貂领修身风衣。
按了两下门铃,只听里面传来一阵欢腾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欢快童音,门打开了。
“舅舅!”秦一诺张开小手臂,一下从门里跳出来,抱住了沈惜的腰。
不过她的个头还差一些,不免有些吃力。
裴语微一下子就稀罕上了这小女孩。
“呀!好乖!”她蹲下身,用手指点了点秦一诺的鼻子:“你叫什么呀?”
秦一诺这才注意到舅舅身边还站着个漂亮阿姨。
秦家家教很好,她立刻松开沈惜,转身面对裴语微,乖乖说:“阿姨好,我叫秦一诺。‘一诺千金’的一诺。”
“真乖!嗯……我不是阿姨!叫姐姐!”瞧她一本正经的小模样,裴语微觉得好玩,但听着称呼却又有点别扭,连忙纠正。
“别理她,就叫阿姨!嗯,微微阿姨。”沈惜摸摸外甥女的小脑袋,快步迈进家门,留下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