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径直出了府门,跨上白卢马,在几名和族武士的护卫下,直奔皇宫而去。
途中先是经过喧哗热闹的坊集,然后是无数妙龄少女依窗招手的毓秀街。
宝玉突然心中一动,停下马来叫来一名护卫,耳语几声,其人匆匆而去,却又很快回来,同时还递给宝玉一个包裹。
宝玉也未查看,只是拍了拍包裹,便驭马而去。
很快一行人便来到了辉煌壮丽的皇宫,只见在高高耸立的宫墙后,有无数用玉石堆砌而成的宫宇,其间更是繁花锦簇绿树成荫,美不胜收。
更让人惊奇的是,在宫宇的上方,竟然有一座山屿悬空而立,周围白云袅袅,飞鸟回环,山屿上还耸立着为数不少的宫殿群。
这就是云族皇族所居的天居宫,也只有云族皇族成员才能到此处,凡是擅闯之人,皆以谋逆论处,便是宝玉也不知里面是何风光。
在向驻守皇宫的云族武士出示令牌后,宝玉单骑而入,径直来到御马监,此处是专门停驻马匹的内府官衙。
宝玉可是宫里面的老熟人,他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掌管御马监的御马令,后者手忙脚乱地接住宝玉扔来的缰绳,还腆着脸赔笑了一会儿。
宝玉没功夫陪他闲聊,只是点头示意一番,便快步赶往御内所,此处乃是专供皇帝读书的场所。
方一进门,宝玉便看见御内所空无一人,太傅丘长源也还未到,他不由松了一口气。
太傅丘长源性情古板不说,偏偏还辈位极高,便是宝玉的父亲萧誉也曾在丘长源的门下求学。
其人若是起怒来,便是皇帝也敢惩戒,教宝玉如何不怕!
此时空寂的屋子里,格外幽深冷静,除了太傅丘长源的教案,就只有供给皇帝和宝玉的两张学案。
宝玉先是坐到右案,随即便拿出《诗谱》温习起来,免得待会儿丘太傅提问时,自己答不出来。
然而,宝玉只是看了几页,便渐渐耐不住了性子,盖因《诗谱》乃是丘长源集结七名当代大儒所编,所录之诗讲求言必有果,反对矫揉造作,这本来是一桩好事,但偏偏过了头,以致诗风陈腐呻吟,约束甚多。
见太傅丘长源还未到来,宝玉起身来活动了一下,他的目光四处扫视,最终停留在教案之后的墙壁上挂着的画,其上寥寥几笔,勾勒出一株苍劲古松和树下的一堆乱石。
这幅画原本就挂在这里,但宝玉却从未像今天一般如此关注,他走近细细观摩,突然间诗意大,研墨提笔,在乱石旁题下一行小字。
就在宝玉看着所题之字,自得意满时,肩上冷不防被人拍了一巴掌!
他陡然一惊,急忙转过身来,只见身前站着一名白少年,身着尊贵的云龙华服,气质凡,宛如谪落人间的神子。
其人正是当今云国的皇帝姜昭,他虽然比宝玉要大上三四岁,但因云族寿命悠长,因此他的样貌看上去与宝玉的年纪相差不多。
“皇兄!”宝玉连忙躬身行礼。
姜昭笑道,“表弟不用多礼!”
他随即抬头看向宝玉所题之字,轻声吟诵,“本是天上顽石,何必人间消磨。他日斩去执我,又列玄穹天宿。”
姜昭看向宝玉意味深长道,“表弟这诗确有几分俊逸群的味道!”
宝玉不好意思地挠头道,“游戏之作而已!”
姜昭却道,“游戏之作可写不出这种味道!!”
宝玉只好岔开话题,他看向外面,见太傅丘长源还未到来,许是被其它事务耽误住了,于是神秘地低声对姜昭道,“皇兄,你托我带的东西我带来了!”
“哦?”姜昭神色一奋,迫不及待道,“快拿来我看!”
宝玉打开包裹,里面藏着一叠画卷,他取出其中一卷展开,只见画卷上绘着一名半裸的少女,手里拿着一只美人扇,堪堪遮住胸前的两点凸起,但仍有大片雪乳裸露在外。
底下只着一条浅薄亵裤,两条浑圆笔直的大腿之中,似有一抹乌黑之色。
少女则是目含媚光,似在招惹人意。
姜昭看得目光直,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宝玉介绍道,“这是琼华楼的花魁玉殊光,据说只有十四岁,但艳名远扬,不知有多少才子为见她一面而豪掷千金!”
姜昭点了点头。
宝玉又拿起另外一副画展开,只见上面画着一名玲珑少女,披着一件轻薄彩衣,斜倚塌上,两只裸着的玉足似要伸出来一般,诱人无比。
“这是藏春阁的未摘花!”宝玉介绍道,“据说其人最擅长塌上之术,任你钢筋铁骨,也难敌她的摇摆厮磨!”
“真乃妙物!”姜昭赞道。
宝玉一时不解,问道,“皇兄的后宫里有三千佳丽,均是各族奉献的贵女,无论姿色还是气质均远凡俗,皇兄为何还嫌不足?”
姜昭无奈道,“哪有那么多,除去侍女一流,有名位的妃嫔只有八百人而已!”
宝玉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八百人还嫌少?便是一天一个,一年也轮不过来!
见宝玉这副不理解模样,姜昭解释道,“女子对于男子而言,观感都差不多,天天都面对着后宫这些人,让朕甚是乏味!”
宝玉立时醒悟过来,合著是皇兄尝够了家花,现在想换一换口味。
就在宝玉和皇帝说话的时候,萧府却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一行行穿着华美锦衣的公卿勋戚纷至沓来,鱼跃而进。
他们此番前来,皆是应邀参加左司徒萧誉举办的品茗宴,但说是宴会,其实还有洽谈国事的事项,因此无人敢推拒。
府门口,担任迎送使的金旭阳恭敬地拱手行礼,脸上总是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一刻也不敢松懈,毕竟此番前来的人物都是上三族的头面人物,既有华族公卿,也有赤族勋戚,更有云族王族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