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最多就是个胁从!”
“胁从?好啊,你们和王大个子说去,看王大个子管不管什么是胁从?”
“好了,好了,在诸公面前,你们这是什么样子?”终于,谢舟不得不再次拿出自己村长的尊严,制止了大家的争吵。
一时间,祠堂内的气氛紧张到了顶点,村中几位老人和谢蛋各扭着身子,谁也不服谁的鼓着腮帮子彼此瞪着。
“三哥,您看这事怎么办?”谢舟扫着大家,以一种足以让村中诸位长辈,同族,都能听到的小声说道:“阿晴现在在咱们村子里,就和阿炮他们说的一样,是个祸事,迟早要出事。”
“而且你也看了,她爹也把话传出去了,只要有谁能给出有用的线索,他就给钱。”
“不止是咱们村子,就连妈祖庙都说要给一笔,还说要给咱们村捐一笔钱,重修祠堂……”
“怎么?你想要这钱了?”谢蛋在一旁听,立即不乐意的说道。
“话不是这么说的,谁跟钱有仇啊?”另一边,谢沟则是歪着嘴巴,替谢舟解释道。
“那好啊,你要不嫌烫手就去拿啊。”
“你这是什么话啊!我又没说我想拿这奖金,我是说……”酒糟鼻的老头立即不快的说道。
“好了,好了,老六,老三,你们就都少说几句吧。”
谢舟眼看他们又要吵起来,不得不再次伸手劝道,又继续对谢渔说道:“三哥,这事在咱们村子里还好说,毕竟……”他话峰一缓,望了望祠堂外面,村外的方向,“但要是让别的村的人知道了……你也知道,这村里的墙看着挺厚,实际什么都藏不住。各村之间又都沾亲带故,这要是谁稍微多喝上两口,把话说出去了……”
“而且就算没说,这么大一笔钱摆在那里,财帛动人心啊。”
说到这里的时候,谢舟还特意压低了些声音,用手敲了敲椅子扶手,加重了一些语气的说道:“毕竟就和老六他们说的一样,谁和钱有仇啊?”
“而且不说别的,就阿晴出事后,阿伍仔他们就没再和别的村子的仔子们打过架这事,明眼人就能看出问题。”
谢舟在边上一句一句的说道,谢渔没有说话,只是听着,但他额头上的皱纹,却皱的越来越紧的。
他知道谢舟说的没错,实际他也想过,他知道阿晴这事就是颗定时炸弹,迟早都会爆开。
他也知道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但又实在拿不出什么好的办法。
“不如……从海上把人送走。”
突然,谢蛋在边上说出这么一句。
一瞬,谢渔都有些没听明白。
“这些年去外国打黑工的多了,把姑娘往外一送,谁也不会怀疑。再说了,海路我也熟,最多我亲自走一趟。”谢蛋冷静的说道,眼睛里冒着光,就好像在说一件和当年走海送人出国没什么不同的事一样。
以至于谢渔都有些赞同他的想法了……是啊,如果把这丫头送到外过去……
不过几秒钟后,七太叔公就把他的美梦打破了。
“走?怎么走?你以为那么简单啊?赵家那小子可是在哪儿盯着呢,岛上能出海的地方就那么几个。万一被人看见,还不如在村子里安全呢。”
“那你说怎么办?就在这里耗着?”谢蛋回瞪着这个成心和自己过不去的老头问道。
“我说怎么办?当初要不是你……”
一瞬,祠堂里再次吵闹起来,谢蛋和村中的一众长辈互相指责着,说着对方的不是。
谢舟连忙起身劝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谢渔则在大家的纷争中,继续坐在那把看似结实的太师椅上,手里捧着一盏光滑细腻的白瓷茶盏,粗糙皴裂的手指在瓷盏上不断摩挲,把玩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谢滩刚才跪过的地方。
“你们说,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让阿晴自己不把这事说出去呢?”
他没头没尾的念道,争吵中,几位老人都没听清他在说些什么?
“三哥?你说什么?”直到片刻之后,谢舟才反应过来朝他问道。
“我是说啊……”谢渔继续摩挲着手中的茶盏,盯着前方,若有所思的说道:“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阿晴回去,又不把这事说出去呢?”
“你是海米吃多了把脑子吃糊涂了吧?”终于,谢蛋听明白了,然后立即说道:“你不是真把那些仔子说的话当真了吧?说什么拍几张照片,录些像,就能让人家姑娘回去后什么都不说?你觉得这可能吗?”
谢渔眯着眼睛,瞥了眼谢蛋,没开口。
“三哥,这事说的好听,但……”谢舟也转过身子,说着自己的意见——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向精明的三哥,怎么真会把那几个仔子的话当真了?
当然,谢渔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会想起那几个仔子的话来。
嘿,实际那都不是那几个仔子和自己说的,是老二听阿伍仔他们几个仔子说了之后……更准确说是那几个仔子听电脑仔说完后,又传给老二,然后才传到自己耳朵里的……那话是怎么说的来的?
对了,就是说现在的女娃子都特别胆小,只要给她们拍些照片,录点像,就能让她们什么都不敢说出来之类的。
但是,这可能吗?
但凡有点脑子的都能知道这不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