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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2 醒神汤与轮回债（第1页）

胖婶的醒神汤在密室里炸开时，林小野正卡在地板暗格的缝隙里。

那青瓷汤罐爆裂的瞬间，三百六十颗留影石同时映出金红色的汤雾，将整间石室照得如同炼狱熔炉。

滚烫的汤汁从他头顶浇过，把追杀他的刑堂弟子烫得跳起了胡旋舞——汤里掺的断魂椒粉遇血即燃，那些弟子们被汤汁溅到的皮肤立刻窜起幽蓝火苗，将绣着刑堂纹章的袍子烧成了露脐装，露出腰间正在融化的寒铁令牌。

"小兔崽子！"

胖婶的吼声裹挟着佛门狮子吼的余韵从汤雾里传来，她手里的玄铁勺在空气中划出金刚伏魔圈的轨迹，精准敲在林小野撅起的屁股上，"老娘的醒神汤是给你这么糟蹋的？这汤里可煨着三百年道行的雪域灵芝！"

林小野"嗷"地一声从暗格里弹出来，后腰撞碎了背后藏着的食忆蛊陶罐。

他怀里还死死抱着那半块冰魄同心佩，佩上"玄霄"二字正在渗出细密的血珠。

玉佩的寒气冻得他锁骨结出霜花，可更冷的是玄霄在识海里的沉默——自打看到食忆蛊里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魔神的神识就像被九幽寒铁封住了一般死寂，连带着林小野左眼的魔纹都褪成了灰白色。

"什么愣！"胖婶一把揪住他耳朵，铁勺在墙面敲出个莲花状的传送阵，阵眼处嵌着的竟是半颗佛骨舍利，"滚去轮回寺找秃驴解毒！再耽搁半刻，你识海里那位就要被食忆蛊啃成空壳了！"

林小野刚要反驳，突然现胖婶的碎花围裙下摆沾着血——不是敌人的，而是从她自己手腕渗出的金红色佛血。

那血珠落在青砖地上竟不散开，反而凝成八瓣莲花纹，和密室中央血池边缘的金线咒纹一模一样，只是每片花瓣末端都带着细小的魔纹裂痕。

"您老这是"他喉结滚动，突然想起唐小柔说过轮回寺叛逃罗汉的传闻。

"闭嘴！"

胖婶反手一勺敲晕扑来的刑堂执事，铁勺与对方眉心相撞时出钟磬般的清响。

她从执事怀里摸出块刻着凌霄纹章的留影石，粗暴地塞进林小野领口，"看完就毁掉！要是让玄霄看见"

留影石激活的瞬间，林小野的指尖立刻结出冰晶。石头上映出的画面让他浑身血液几乎冻结：

五百年前的轮回寺戒律堂，胖婶——不，应该是身着金线袈裟的罗汉净尘——正将一根刻满往生咒的降魔杵刺入自己心口。

金血顺着杵身流进玄霄跪地的战神甲胄，而本该在闭关的凌霄真人竟躲在韦驮像的阴影里，手里捧着食忆蛊的母虫，虫腹上清晰映着林小野此刻的脸

"所以您不是叛逃罗汉，"林小野嗓子干得像是吞了一把香灰，他摸到同心佩正在自己掌心震颤，"是故意让佛骨染魔，就为"

"就为今日这碗醒神汤能化开血契！"胖婶突然咳出口金血，铁勺柄"咔嚓"裂开蛛网纹，露出里面光的佛骨——那分明是半截指骨，骨头上还残留着被魔气腐蚀的黑色斑点。

她突然转身面对血池，围裙无风自动："快走！那蛊虫要醒了！"

地板突然剧烈震颤，暗格下的通道里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

唐小柔的魔纹顺着潮湿的墙壁爬上来，像活物般在林小野脚边拼成箭头形状。

她沙哑的声音从深渊里飘出："小野哥魔尊在唤醒食忆蛊玄霄大人的记忆会"

话没说完，整座密室突然被血色笼罩。

三百六十颗留影石同时映出凌霄真人的脸，他的狂笑从四面八方压来："净尘！你以为用佛血就能破我的局？当年你亲手把魔种喂进玄霄喉咙时，怎么不想想今日？"

胖婶突然大笑起来。

她一把扯开碎花围裙，露出心口那个被降魔杵贯穿的旧伤，伤口边缘竟缠绕着与林小野眼中一模一样的魔纹："老娘当年能为了混沌道体叛出西天，今日就能——"

玄铁勺劈开虚空的刹那，林小野看见勺底刻着行小字"净尘赠玄霄甲子年腊八"。

他被踹进传送阵时，胖婶腕间佛珠突然炸裂，一百零八颗珠子在空中凝成怒目金刚的虚影。

林小野坠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眼，看到金刚挥杵砸向密室穹顶——那里有颗被醒神汤蒸汽笼罩的留影石竟纤尘不染，石中映着的叶清雪正在落泪，她指尖捏着的半块同心佩与林小野怀中残玉严丝合缝。

黑暗彻底吞没意识时，他听见玄霄在识海里出五百年来第一声嘶吼。

那声音震得食忆蛊残壳簌簌掉落，露出底下被封印的记忆画面：轮回寺的雪地上，少年玄霄正把热腾腾的腊八粥塞给个戴僧帽的小姑娘，粥碗里浮着的雪莲籽，分明就是如今醒神汤的原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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