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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辰时的华月街不同夜晚那般人满为患。

行人络绎却不显拥挤。

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

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小商贩。

有挑着糖葫芦串行走的老者，驾牛送货的，挑担赶路的人。

“徐小姐，糖葫芦。”

林寻指着糖葫芦串，语气愉悦，好像比我还热衷。

“昨日给的，还没吃。”我搅着衣裙，尴尬地回话。

昨日失言，又来这么一出，实在是显得不给面子。

“没吃？”

他手撑着下巴，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我。

“嗯，还没吃。”我避着他的眼神，迟疑地回答。

“也对，那么晚，那下次我早些到好了。”

他叹气，好像很惋惜，但脸上并没有不愉的神情。

“你那样，会减少他们两个玩耍时间的。”

“没必要为了一件琐事，影响到他们。”我立刻回话，反驳着。

讲完后又忽然后悔，大概是晚上没睡，脑子成了浆糊。

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这般不通情理。

林寻倒是一副不介意的模样，挑眉，捏着旭旭的脸

“旭旭侄儿，你想舅舅早点来接你吗？”

“不想。”旭旭一把拍开他的手，边揉脸边说着。

林寻拿袖子挡脸，轻咳一声，掩饰尴尬。

马车内归于寂静，愈发尴尬了。

我摸着小依的辫子，解围道：“下去走走吧，孩子们也想转转。”

下了马车，两个孩子兴奋地叫出声。

“糖糕！去吃糖糕。”

小依指着前面的摊位，扯了扯我的衣角，迫不及待。

我和林寻眼神交流后，牵着孩子走到摊位。

两个孩子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明明刚刚嚷嚷着吃糖糕，一下马车却被各式各样的糕点迷了眼。

就像当年的我一样，对万事万物都充满热忱。

“那边有簪子，或许你会喜欢。”林寻站在我身后，轻声提醒。

我颔首，走到旁边的摊位挑选着。

一只白玉簪子，雪亮剔透，玉色中有隐隐约约透着几丝奶白色，簪头一朵雪莲悄然绽放，清雅出尘，吸引了我的目光。

我伸手刚想拿起，旁边的人抢先一步，拿起簪子，熟悉的少女声传入了耳中。

“摊主，这支簪子，怎么卖？”

我一下僵住，转头一看，是韩辛。

看她正等着摊主发话，我快速收回目光，站在一旁。

远处，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携配剑的宋临走来。

“我怎不知，韩小姐喜欢这样式的簪子？”

他走过来，眼神疑惑，笑容颇有点风流少年的佻达。

韩辛皱眉，转过身，语气无奈。

“宋临，你又发的哪门子疯？”

“本将军只是关心韩小姐罢了，怎么能说宋某发疯？”

宋临摇摇头，捂着胸口，一副受伤的模样。

如此鲜活，实在是与平日里，看起来不苟言笑的他差距甚大。

林寻默默走到我的身旁。

宋临抬头，这才看见我和林寻。

收起笑意，面无表情地低头向我们问好。

接着转头揭开腰间的钱袋，拿出一锭银子，语气平淡，不怒而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