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再次浸湿了他的后背。
紧接着,他又去收集了更多的藤蔓。
他坐在地上,用粗糙的手掌,耐心地将一根根藤蔓搓揉、编织,很快就搓成了一条结实的、如同麻绳般的长绳。
他将绳子的一端牢牢系在托板的前端,做成了一个方便拖拽的绳套。
最后,他回到藏匿野鸡的地方,将那三只处理好的野山鸡也小心地放在了托板上,用细藤蔓稍微固定了一下,防止滑落。
一切准备就绪。
叶凡深吸一口气,将绳套挎在肩上,身体前倾,双腿猛地发力。
沉重的托板在地面上摩擦着,发出了“沙沙”的声响。
他咬着牙,一步一步,吃力地拉着这满载收获的托板,朝着家的方向,缓缓走去。
……
等到叶凡拖着沉重的托板,终于回到自家那破旧的院落时,东方的天际已经泛起了一抹鱼肚白,微弱的光线驱散了残留的夜色。
他松开肩上的绳套,那用藤蔓搓成的粗绳深深勒进了他的皮肉,留下两道刺眼的红痕。
沉重的托板带着上面的野猪和野鸡,“咚”的一声砸在泥土地上,溅起些许尘土。
叶凡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顺着墙根瘫软下去,直接坐在了冰凉的地面上。
他背靠着土墙,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像是破旧的风箱般剧烈起伏。
汗水早已湿透了他里面单薄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混杂着干涸的猪血,散发出浓郁的腥膻气味。
院子里弥漫着血腥与汗臭交织的复杂气味,与清晨微凉的空气格格不入。
他累得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弹,只想就这么躺着,直到天荒地老。
就在他意识有些模糊的时候,堂屋里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响动。
“吱呀——”
那扇饱经风霜的破旧木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了一条缝隙。
一个纤细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正是柳如雪。
她似乎是被院子里的动静惊醒,睡眼惺忪,头发还有些凌乱。
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在瘫坐在地上、浑身血污的叶凡身上时,那点睡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苍白。
“叶凡!”
柳如雪惊呼一声,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快步跑了过来。
她蹲下身,看着叶凡大棉袄上那大片暗红的血迹,尤其是胸前和手臂上,更是触目惊心。
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眼睛里迅速蓄满了水汽。
“你…你你怎么样了?伤到哪里了?没事吧?”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想去碰触叶凡,却又怕碰到他的伤口。
看到她吓得不轻的样子,叶凡疲惫的心头涌上一股暖意,连带着嘴角的弧度都柔和了几分。
他勉力抬起手,轻轻摆了摆,示意自己无碍。
“如雪,你别担心,我没事。”
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疲惫而显得有些沙哑,却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这不是我的血,这都是…猎物的血。”
他侧了侧头,用下巴指了指旁边的托板。
“你看看,看看我今天晚上的收获怎么样?”
柳如雪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目光落在托板上。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头体型庞大、獠牙外露的野山猪,即便已经死去,依旧散发着一股凶悍的气息。
野猪旁边,还整齐地放着三只羽毛油亮的野山鸡。
柳如雪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小嘴微张,几乎能塞下一个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