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群众性的问题,最忌讳的就是激化矛盾。
陆羽思索片刻,对李旭吩咐道。
“通知施工队,放假两周,把工地上值钱的东西锁到仓库里,南湾村村民要是烧纸上香,就让他们烧。”
“告诉工地,不用阻拦他们,别和他们争吵。”
李旭有些着急,“羽哥,工地停工话,影响的是后续工期,而且挣不到钱工人们就走了,再招人也是时间。”
工地施工,很难长期养活所有工人,其中部分人都是随用随招。
停工两周,那工人为了赚钱当然会直接提桶跑路。
陆羽摇摇头,“工钱照给,而且千万不要克扣,这你给他们交代清楚。”
李旭听着陆羽将白花花的钱直接给到工人手里,心里别提多难受了,“羽哥,给他们一半就差不……”
陆羽一巴掌拍在李旭的后脑勺上,笑骂道:“你小子才阔气了几天,就露出了资本家的嘴脸,别忘记咱们出身。”
“你老爹当初让人拖欠克扣工钱,你小子可是恨不得提刀砍人的。”
李旭脖子一缩。
虽说心里还是觉得羽哥太善良,但也没再劝。
见没人注意,李旭匆忙下车。
按照陆羽的交待嘱咐施工队停工,把工地让出来给南湾村村民上香祭拜。
帽子叔叔那边也交待了,只要他们不失火、工地财物不偷盗,也不会干预他们。
坐在车里的陆羽,亲眼看见喊得震天响,哭得声嘶力竭的村民,齐齐愣住了。
看着闪出来的工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们叫嚣着这里是他们祖坟,但哪里有祖坟。
乱葬岗埋的都是早年溺死在汉水,无人收尸的外乡人。
这是南湾村人尽皆知的事情。
宗族观念,入土为安大过天的大夏,稍微有点根脚,都会上香祭拜请回祠堂。
领头的范大勇此刻扶着石碑,穿着白布麻衣,拿着哭丧棒,看着前面人群呼啦啦散开了。
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
明明交待的事情是,
他们拦,你就闹。
他们打,你就躺地上。
他们抓,你就喊。
总之一句话,要把事情闹大,把工程搅黄。
现在怎么办?
一拳打在棉花上。
李旭将安全帽戴好,走上前来,“范大爷,现在给你们把场地挪出来了,你们想怎么烧就怎么烧,快去找祖宗,接祖宗回家吧。”
范大勇摸不清对面路数。
然而事情发生到这一步,他只能是硬着头皮,带着众人走上前来哭丧祭拜。
眼前刚平整过的土地,哪里有坟包墓碑,再加上周围工地人冷眼看着他们,范大勇和村民都感觉有些脖子发凉。
卖力哭丧的几个老妇女都感觉有点嗓子发哑。
打架还得人看着才有力气呢。
现在和猴一样,让人围观着祭拜,能不尴尬吗?
李旭还在旁边阴阳怪气地和小队长闲聊着。
“现在的人啊,真不讲究,什么坟都敢拜,这乱葬岗埋的是枉死的人,也不怕请回家里闹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