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流眼泪?
裴鹤用刚洗完澡带着热气的手轻轻擦拭那道泪痕,刘海下的眼睛情绪不明。
喜欢吃xx牌饼干,死要面子热爱逞强,学习很认真好像有远大梦想,情场得意的周酌远,偶尔也会有表现出脆弱的时刻。
裴鹤正想将他抱上床去,手刚搭到肩膀上,周酌远就醒了:“唔……你洗好啦?”
他并不知道自己在梦里流过眼泪,打着哈欠站起来拿换洗的衣物。
裴鹤想,还是不要告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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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北城已经是第二天下午,路途劳累,周酌远给裴鹤制定的计划是下午在酒店休息,自己去寻找吴姨。
裴鹤不满意他的计划,非要跟他一起去,两个人在城东转了三圈,一无所获地回到酒店。
周酌远的耐力不行,还费心思给裴鹤介绍这里的美食,回酒店后直接累瘫。
北城不大,其实如果一路打听问过去,很快就能找到,可是周酌远担心他们两个陌生面孔没有缘由地抓人就问,可能会让现在还欠别人一些钱的吴姨担惊受怕。
吴姨的癌症大概是三年后得的,就算现在找到人,周酌远也没有办法告诉她要改变生活习惯,不然三年后你会得癌症,为了孩子的未来放弃治疗,坚持不到两年就痛苦病逝。
如果这样说,他估计会被当成神经病打出去。
况且癌症的诱因很多,有时候并非改变生活习惯就能避免。所以周酌远并没有一定要在这次找到吴姨的执念,他只是想来看一看她,能够认识一下并且提供一些帮助就更好了。
累瘫的周酌远趴在床上与贺清澜讲电话,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国外贺清澜就不愿意跟他打视频。
他忿忿不平道:“我的两个行李箱居然全坏了!以后再也不坐这家的飞机了,效率还低。”
贺清澜好像有点心不在焉:“嗯,以后我也不坐这家。”
周酌远在床上滚了半圈,从趴着变成仰躺:“你家的事情很难处理吗?需不需要我的帮助?”虽然他除了几十万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贺清澜轻笑两声,这些日子一直紧皱的眉头舒展开:“谢谢你,小远,没有什么很难处理的事情,我只是今天有些累。”
周酌远很体贴:“我也有些累,那我们明天再聊,好像裴鹤在砸我的门。”
裴鹤确实在砸他的门:“这家鸡蛋汉堡比白天那家好吃。”
周酌远打开门,有一点震惊有一点羡慕:“你怎么还有力气出去晃?”
可惜一路上吃过很多东西,他不是很能吃得下,只掰了一小块尝尝,剩下的全进裴鹤嘴里。
吃饱过度的裴鹤捧着肚子:“晚安,我回去了。”
老实说,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发现的这家店,味道真的很绝,不怪他这样没有节制。
周酌远盯着他长到遮住眼睛的刘海,忽然心念一动:“裴鹤,你最近有没有觉得视力下降?”
裴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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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的美廉理发店在一大早迎来它的第一个客人。
裴鹤小时候长得特别可爱,这不是他自吹自擂,而是每个见过他的大人都这样夸赞,尤其是当母亲带他剪了一个很流行的刘海发型后,夸赞他的声音就更多了,甚至在小学时期就有女同学跟他表白,可惜他在那个时候喜欢上温柔可靠的贺清澜,没有和那名女同学有什么发展。
进入中学以后,夸赞他的声音有所减少,裴鹤认为是大家变得含蓄内敛,从没想过和自己引以为傲的发型有关。
他的母亲是一名大学教授,父亲是三甲医院的医生,走的都是传统又循规蹈矩的成功人士路线,受父母影响,他很不擅长变动,因此喜欢贺清澜喜欢到现在,发型也保持到现在。
理发店老板喋喋不休地向他推荐某个发型,裴鹤一咬牙,同意了。
“这样真的更帅吗?”理发三天丑,他不太习惯自己的新造型,将信将疑地问道。
老板赞不绝口:“是真的帅,小伙子,比最近最火的那个明星还帅!”
裴鹤:“……”最近最火的是个谐星。
不指望老板能给出中肯的答复,裴鹤去找蹲在电视机前和老板老公一起唠家常的周酌远:“我这样真的帅吗?”
周酌远抬起头看他,愣怔片刻。
露出来眼睛的裴鹤与他前世在电视中看到的裴鹤逐渐重合。
这是他们这一届的高考状元啊,当时吃着糊到发苦的蛋炒饭的周酌远,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在这样阳光正好的宁静早晨,街头简陋的理发店里,被未来的高考状元抓住肩膀问自己帅不帅。
裴鹤见他不说话,内心开始破碎:“不会吧?难道真的很丑吗?连你都不忍心说……”
周酌远被晃醒,对着紧张到不行的裴鹤弯起眉眼:“帅啊,我是被你帅呆了。”
怪不得当初误以为被夸的周酌远那么羞涩,裴鹤被他这样一夸,整张脸直接红透,感觉自己在温暖的室内滋滋地冒着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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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周酌远带裴鹤去小城最大的公园,老实说,这里太冷,公园实在是没什么好玩的。
河面上结了冰,裴鹤下去战战兢兢地走两圈,在周酌远的搀扶下回到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