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现在做旧常用的法子,用药水泡,再打磨,颜色、手感能仿个七八成像,可那纤维的魂儿,还有那自然老旧的味道,是做不出来的。”
他这一番话,说得有条有理,细节十足,一点不像瞎掰。
“做旧的纸?”周教授愣住了,赶紧又弯下腰。
他从兜里掏出个小巧的放大镜,对着陈一墨指的那几个地方,仔仔细细地看起来。他看得极其专注,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
大厅里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周教授和那幅画上。徐青山紧张得手心冒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过了好一会儿,周教授才放下放大镜,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情。他抬头看了看陈一墨,又看了看画卷,最终缓缓说道:“小友……说得没错。”
简简单单四个字,却如同一道惊雷在大厅里炸响。
“哗——!”
“这……这怎么可能?”
“周教授的意思是,这画是假的?”
“不对,他只说纸不对……”
议论声四起,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画卷上,又看看周教授,再看看陈一墨,脸上都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周教授轻咳一声,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画本身,笔墨、意境,确实是临摹得极好,功力深厚,是近现代的翘楚。但正如这位陈小友所言,这纸张……”
他抬头看向陈一墨,眼神中充满了赞赏:“老头子我看了几十年东西,还得靠放大镜才敢拿准。这位陈小友,光凭一双眼睛看,用鼻子闻,就能瞧出门道……真是后生可畏,眼力不凡啊!”
刚才那些对陈一墨带着轻慢眼神的人,此刻脸上都露出了震惊和敬佩的神情。
林老爷子抚掌而笑:“哈哈,有意思,有意思!青山啊,你这个兄弟,可是真人不露相啊!”
徐青山咧开嘴,笑得那叫一个畅快:“哈哈哈,林老,我这兄弟可比我强多了!”
而王长河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像是吞了苍蝇一般。他本想让徐青山和陈一墨出丑,没想到反而让陈一墨抢尽了风头。
他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好像周围那些目光都在嘲笑他。
他不甘心就这么算了,眼珠一转,又心生一计。
“哈哈,陈兄弟果然好眼力,佩服佩服!”王长河强笑着拍了拍手,试图挽回点面子。
然后话锋一变,提高了声音对众人说道:
“既然今日高朋满座,又恰逢林老寿辰,大家也都带来了贺礼”。
“我看不如这样,咱们就借着这个兴头,搞个小小的‘献宝’环节,把各自准备的礼物都亮出来,让大家一起品鉴品鉴,”
“也算是一场别开生面的鉴宝会,既能给林老祝寿添彩,也能让咱们都开开眼界,诸位觉得如何?”
他这话一出,厅内顿时安静了一下。
众人互相看了看,心思各异。有的人跃跃欲试,想借机展示自己的收藏或财力;
有的人则有些犹豫,怕自己的礼物不够分量,拿不出手;
还有的人则看穿了王长河的心思,知道他是想借这个机会,看看能不能在礼物上压过徐青山和陈一墨一头,找回场子。
王长河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瞟向了徐青山抱着的那个用红绸布包裹的木盒。
他就不信,徐青山这个土包子,能拿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来!到时候,定要让他二人,一起丢尽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