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绝望归绝望,当炽树在门内问:「你们是来做什麽的?手上拿着什麽?」
洛克抢在柏青之前一步回答:「您好,长官,我们是明树小姐的朋友,明天她在离开之前将这些东西托付给我们,请我们送给克里琴斯先生。」
「滴,哔——」
话音刚落下,机械门的电子锁解开。
见到炽树的样子,两个人皆是一愣。
炽树没有穿西装,而是极其罕见的休闲装,是普通的衬衫和长裤,布料看上去是舒服轻薄的棉麻,看着不是新的,洗过许多次,很柔软的样子。
这身衣服的款式看上去挺复古的,有点像教科书上面写的古地球人穿的款式,有种优雅而不羁的感觉。
他们印象里的炽树永远是一丝不苟的上将。
克里琴斯上将偶尔会流露出一点跟上将气质不符的玩心,但炽树上将不会,他永远是井井有条的。在他们机甲系的学生之间,甚至还有人流传说他是人形战争机器。
而现在的炽树看上去就像是个普通的居家主夫。
他礼貌地微笑颔首:「谢谢你们了。请把礼物放在客厅吧。」
柏青跟洛克今年刚从大学毕业,也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自个儿也还是半大小子,战战兢兢,在炽树面前大气都不敢喘。
柏青晕头转向地想,老天爷啊,他是有幸进入到偶像的房间里了吗,这就是克里琴斯所住的房间,真漂亮,真明亮,真宽敞。
他的心里像是有只小鸟儿在蹦来跳去,嘁嘁喳喳。
炽树已经认出了他们,说:「你们是昨天跟明树一起的两个孩子吧。」
柏青和洛克差不多是同时回答的。
柏青:「啊,是,是的,长官。」
洛克则做出更准确的解释:「明树小姐请我们一起帮忙阻拦那些人的,抱歉,长官,我们没能拦住。」
炽树自然不可能责备他们,笑笑说:「那群坏心眼的老油条怎麽可能听你们的话,不必自责。」
炽树想起昨晚的事,他在起哄中拉着克里琴斯的手离开了。
不多久,全基地似乎都知道了这件事,好些老朋友纷纷发来贺电,通讯器哔哔哔哔响个不停。
但他顾不上管那些,只问克里琴斯晚上可不可以在一处休息,结果被当作了不怀好意,叫恼羞成怒的克里琴斯关在门外。他喊冤说是担心克里琴斯生病,被反驳了回去。
柏青连一句套近乎都没有,站姿僵硬,听完炽树上将的安慰他还挺感动的,结结巴巴地说谢谢。
正在这时,克里琴斯在门里问:「你们在说话吗?谁来了?」
炽树怎麽让人进来了?
克里琴斯有点不悦地想,他都没有洗脸刷牙,身上还穿着睡衣,要是被下属看见了,他怪没有面子的。
炽树在门外,拔高声音,告诉他说:「是来送东西的,不是来探病。我这就送他们离开。」
克里琴斯便默声不语了。
洛克听见炽树的声音,也有点僵住了,他的僵住又与同伴柏青不同。柏青是因为太过恭敬而紧张。他则是没想到会见到炽树上将如此铁汉柔情的一面,反差过於巨大,比起先前在新兵大会上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炽树那温柔甜蜜的样子实在是让他不适应。
也让他深深地思考起来,他本来还以为成就一番事业是必须要摒弃个人生活的,没想到还能这样。
如此想着,便见炽树客气地对他做了个请出门的手势。
炽树还代妹妹向他们道谢说:「这段时日以来,明树没有少麻烦你们吧。我知道她交了你们两个朋友。多谢你们照顾她了。」
「这丫头一向是这样,来无影,去无踪。突然跑来,又不打一声招呼,莫名其妙就走了。」
走到门口时,炽树想起一件事。
他走出门,关上,再问:「明树说礼物只是送给克里琴斯一个人的吗?我呢,没有要留给我的东西吗?」
柏青愣头愣脑,摇头说:「没有,明树小姐只交代了有东西要转交给克里琴斯上将,并没有说有东西要给您。」
炽树哦了一声。
上次不是说给他找了一块很漂亮的稀有宝石,要作为求婚戒指的材料送给他吗?
去哪了?
难道又是满嘴跑火车,跟他信口雌黄吗?
炽树倒也不是很气馁,他的妹妹不靠谱也不是一两天了。
这样一想,炽树重新抬起头,对他们微微一笑:「总之,多谢你们了,柏青,洛克。」
「不客气。」柏青一紧张,打直身子行军礼。
炽树竟然回了他一礼。
说完,炽树重新进了克里琴斯的卧室,直接刷限权进去的。
柏青亲眼见证之後,还是觉得难以相信,他走出这段路以後,才拉着洛克说:「你你你刚才看到了吗?炽树上将是直接进去的呢!」
洛克对他大惊小怪的样子很是不以为然,翻了个白眼说:「看到了,他们不是情侣吗?情侣互相出入自己的房间多正常啊。你不还是他们cp粉吗?你应该开心才是啊。」
柏青按住自己的心脏,靠在墙壁上:「就是因为很开心啊,开心到觉得心脏都要瘫痪了。小说里都不敢这麽写的。呜呜,我学机甲真是太好了,能够考进天狼星基地也太好了。」
等听不到外面有声音了,克里琴斯才从床上爬起来,他披了一件薄薄的毛衣做外套,脚上趿拉拖鞋去到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