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刀刀刃在吕布掌间划出血痕时,陈远望着滴入酒盏的血珠,恍惚看见前世史书中,白门楼上那截染血的绳索。
“贤弟?”
吕布的呼唤将他拉回现实。
陈远深吸一口气,接过金刀:“愿与兄长生死与共!”
吕布仰天大笑,笑声震得檐角铜铃叮当作响:“自今日起,整个天下,谁敢挡你我兄弟半分!”
二人当即在温侯府焚香点烛,备上三牲六畜五谷,倒地而拜,义结金兰。
自此之后,群雄并起的汉末乱世,又多了一则流传千古的佳话。
至于大闹司徒府、与吕布结拜之事,董卓也并未过问,但是派人送了吕布一封贺礼。
结拜后的日子,竟异常的平静。
陈远在洛阳城内一切规划都走上正轨,贾诩的幽冥如蛛网般迅速蔓延,每日忙的脚不沾地。
荀彧、荀攸叔侄整日埋首账册,协助贾诩,算珠碰撞声从黎明响到深夜。
蒙统与郭嘉在城外操练的兵马,喊杀声震得山林颤动、洛水倒流。
怀侯府众人忙忙碌碌,倒是陈远,成了最清闲的那个。
幽冥之事由贾诩负责,面面俱到,滴水不漏。
现代练兵之法他早已彻底融入军中,有蒙统和郭嘉操练,也不用他时时照看。
就这样,陈远晨起练戟,正午准时太师府寻董白,花前月下,暮色里便拎着醉仙楼的杏花酿去温侯府,把酒言欢。
期间也碰到了几次吕玲绮,但吕玲绮似乎余怒未消,依旧对他横眉怒目。
这份诡异的宁静下,朝堂却正在迅速腐烂。
董卓手握传国玉玺,代天子行事,愈发肆无忌惮。
手中长剑更是日夜不休,杀的热火朝天,不亦乐乎。
工部侍郎王子服,暗通袁绍,在朝堂上被董卓掏心剔骨。
议郎吴硕,愤慨不已,当朝怒骂董卓,被活活吊死在洛阳城门口,警示天下。
长水校尉种辑、昭信将军吴子兰,欲袭行刺董卓,事情败露,被吕布、华雄、徐荣等人领兵硬生生剁成肉泥,最后落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陈远那日恰从刑场经过,男女老少的惨叫声中,董卓用玉玺蘸着人血,在圣旨上盖印。
更有无数义士,飞蛾扑火,最终含恨而亡。
深夜的温侯府,吕布醉醺醺拍案大笑:“义父说了,杀尽这些蛀虫,天下才能太平!”
。。。。。。
如此过去一月。。。。。。
这一夜,残月如钩,两匹快马一前一后踏碎洛阳宵禁的寂静。
“砰!”
“啊!!!”
一声怒吼从怀侯府传出,响彻天际!
怀侯府一棵碗口粗的树轰然折断,蒙统铁拳上的血混着木屑簌簌而下。
这位幽州汉子双眼血红,浑身颤抖,喉间滚动的呜咽,像极了受伤的孤狼。
陈远攥着赵云传来的密信,指节青白。
“乌桓南下,屠戮幽州,陈家村无一活口!”
短短十五个字,却带着铺天盖地的血腥气,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主公。。。”
郭嘉轻轻揽住陈远肩膀,颤抖的手臂暴露了他的内心,素来玩世不恭的眸子此刻暗如古井。
荀彧手中的算筹“哗啦”散落一地,与荀攸惨白的脸色相映成趣。
贾诩捻断了三根胡须,眼底寒芒比幽冥的匕首更冷。
“砰!”
“贤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