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去,对他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陈家村已经没了,哪怕他背生双翅飞过去,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既然如此,为何不做好准备,让乌桓深入幽州,一网打尽?
至于公孙瓒,他已经不再抱有一丝希望。
商议一番详细出兵之策后,董卓才疲惫地挥手解散示意众人退下。
“达毅,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董卓走后,华雄第一个冲了上来,拍了拍陈远肩膀。
“陈将军,切莫过于悲伤。”
“节哀。。。。。。”
众文武纷纷走上前来,围住陈远和蒙统,眼中满是关切。
陈远低头看着掌心,那枚沾着尘土的铜钱被攥得变形,边缘嵌入皮肉,却感觉不到疼。
“讲节哀没有用,让乌桓人也节哀!”
感受着众人的关切,陈远抬起头,微微一笑,声音却冷得让人发颤。
“陈远!”
踏出厅门时,一道带着哭腔的呼唤突然刺破死寂。
董白提着裙角从回廊奔来,月白襦裙上金线绣的蟠螭纹在朝阳下灼灼生辉。
发间那支金步摇早已歪斜,花瓣状的金叶子随着奔跑叮当作响。
陈远还未来得及开口,少女已经撞进他怀里。
董白身上熟悉的幽香扑面而来,混着未干的泪痕,烫得他心头一颤。
“我听爷爷说了。。。”董白仰起脸,杏眼里蓄着将落未落的泪,“幽州被屠了七城。。。陈家村。。。”她突然说不下去,用力掰开陈远紧攥着的拳头。
月白襦裙上突然绽放出点点血梅,少女却浑然不知,只是捧着渗血的掌心,泪流满面。
陈远沉默地抬手,拂去她腮边泪珠。
这个动作却像打开了某种闸门,董白的眼泪突然决堤,泣不成声:
“爷爷说。。。秋收。。。我们就。。。。。。”
“我。。。”陈远张了张嘴:“秋收前,我肯定回来!”
说罢,猛地将佳人拥入怀中。
良久后,董白挣脱怀抱,轻轻握住陈远的手,往后院走去。
书房内,董卓和李儒、吕布对坐,脸上有些凝重。
见孙女泪眼婆娑,牵着陈远闯入,董卓眉头微皱:“白儿?”
陈远也是第一次来到董卓书房,书房内与他想象中的富丽堂皇大相径庭。
里面摆着一张普通长案,长案上就放着传国玉玺。
长案后是一个书架,书架上摆放着一些孤本,墙上挂着一张巨大的十三州舆图。
舆图下方,则悬着一柄剑,这剑陈远认识,正是陪董卓在朝堂上喋血无数的“倚天剑!”
“爷爷!”董白突然开口:“那柄青釭剑呢?”
屋内霎时死寂,李儒刚捧起的茶盏悬在半空,吕布不自在地扭过头去。
“怎么了?”
董卓顺手从案下拿起一柄古朴长剑,皱了皱眉。
此剑剑鞘有黑漆金龙纹缠绕,剑柄为竖环状,内有龙首相交纹饰。
“求爷爷将这柄剑赠与陈远!”
董白素来轻柔的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坚毅。
李儒眼皮顿时狂跳起来,西凉诸将谁不知道倚天、青釭两剑被董卓视若珍宝?
当初刚进洛阳皇宫之时,董卓为了夺倚天、青釭两剑,一夜屠尽三个大臣满门,笼罩在德政殿上方的血腥气,月余才散。
“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