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饮君接了过来,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被西门吹雪照顾得很好的小孩子一般。
这个念头刚一出来,他就不可避免地想起来了昨晚,在无法控制的浪潮之中,他为了求饶口不择言喊出的那些话。
哥哥、夫君什么的还算正常,竟然连爹爹这种羞耻的称呼都喊出来了。
“在想什么?”
西门吹雪给他夹了一块小酥肉,然后就看到自家小猫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没什么。”
江饮君低下头轻咳一声,连忙拿起筷子吃饭。
吃完饭之后,他并没有继续和西门吹雪待在一起,而是抱着落归去花园玩儿了。
“我们看花花好不好?”
江饮君颠了颠没有什么重量的落归,“真漂亮,对不对?”
他和小孩子说话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带上叠词,惹得落归搂着他的脸亲了一口。
“真乖。”
江饮君有些欣慰,之前在汴京的时候,落归一被别人抱就哭,现在不仅奶妈抱她不哭,福伯抱也不哭。
“江公子,少爷找你。”
福伯在花园找到了和小孩子一起晒太阳的江饮君,一边说着一边接过来了落归。
“找我?”
江饮君有些疑惑,“他不是在和苏梦枕见面吗?”
“是的,那位好像是来找你的。”
“找我?”
这下江饮君是真的惊讶了,他又没见过苏梦枕,对方找他有什么事?
他虽然心里疑惑不解,但表面上仍是一副温和好相处的样子。
等到了正厅之后,江饮君心里的疑惑这才解开。
他看向坐在一边低头饮茶的苏梦枕,心里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啊。”
坐在那里的红衣男子正是江饮君之前在汴河对视上视线的那个人。
“江公子。”
察觉到他的到来,低头饮茶的苏梦枕放下茶杯,苍白的脸在如血般的红衣映衬下像是透明一般。
“苏楼主。”
江饮君微微颔首,嘴角带着笑意,“听说您找我?”
他走到西门吹雪身边坐下,然后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苏梦枕看到这一幕之后有些了然,他看着面如冠玉的江饮君,缓缓说道:“听闻江公子医术精湛,能医死解百毒。”
“苏楼主哪里听来的?”
江饮君笑笑,“未免太过夸张,我只不过是对这些有兴趣罢了。”
“而且。”
他说完后顿了一顿,“汴京有一位神医,您又为何千里迢迢地来万梅山庄。”
苏梦枕低头掩唇咳着,手里雪白的帕子瞬间沾染了血色。
他抬起头,惨白的脸,血红的唇。
“那位花神医一次只医一个人。”
他面不改色地收起了被鲜血染透的帕子,轻笑一声,“他现在正在医治四大名捕无情。”
江饮君懂了,他只是退而求其次罢了。
只不过,对方远在江南,又怎么会知道他的医术呢?难不成,是他之前救过的人传出去的?
“在下在襁褓之中时被‘天下第六手’所伤,从此身罹重疾缠绵病榻。”
他说着说着又咳出来了一口血,“如今全凭一口真气吊着,还望江公子能够出手相救,在下一定感激不尽。”
江饮君刚进来的时候就看出来了他的身体状况,自然也知道该怎么下手医治他。
“苏楼主的伤并不好治。”
他眉头一皱,但随即就笑了起来,“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苏梦枕听了他的话之后,眼睛里出现了一抹生机。
得知自己的身体有救之后,苏梦枕便在万梅山庄住了下来,方便江饮君给他施针送药。
等福伯带着苏梦枕前往客房之后,刚才一直没说话的西门吹雪握住了江饮君的手腕。
“医术高明?”
他的大拇指在对方手腕内侧敏感的肌肤上摩挲着,语气未明,“神医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