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概知道纳喇·清音想跟她说什麽,无非是让她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手下留情罢了。
只是,她们之间哪里还有什麽旧情呢?
在她几次三番算计她,又派人行刺胤祀的时候,她们之间就是不死不休的仇人了。
她没兴趣跟仇人一笑泯恩仇!
在她手下留情的时候咄咄逼人;在她痛下杀手的时候就想全身而退,这世上哪有那麽美的事情。
延禧宫的宫人连永寿宫的宫门都进不去,只能无功而返。
胤褆无法,总不能看着惠妃死不瞑目吧,便求到了康熙面前。
康熙其实知道惠妃并没有她说的那样可怜无辜,只是,惠妃解禁後,他问过太医惠妃的平安脉,太医的意思是,惠妃这几年虽然吃喝上被照顾的还好,但忧思过度,已损了根基,好好调养也就几年的功夫了。
到底是陪着自己一路过来的老人,为着太医的这番话,康熙没有深查惠妃,不然,她估计要三度圈禁了。
康熙终究还是走了一趟永寿宫,瑾华给他面子,而且她知道康熙最近心情不佳,不想捋虎须平白吃了挂落,便答应会去一趟延禧宫。
康熙并没有陪着瑾华走这一趟,索额图一倒,连带着倒了一片,留下的烂摊子还要康熙收拾呢。
瑾华带着人倒了延禧宫,胤褆已经候在那里了,他已经从额娘的讲述中,知道了她们与瑾华决裂的原因了。
他之前虽然心底隐隐有些猜测,但都被自己否了,如今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他有些无法面对瑾华。
只是,他早已不是当年被瑾华救起的稚子了,面上丝毫没有露出异样,引着瑾华到了内室,就退了出去。
“你来啦。”此刻的惠妃已经老得看不出原来风华绝代的样子了,她的嗓子发出的声音也是那种如同据木的粗嘎音。
瑾华没有上前,而是找了个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下:“为何一定要见本宫?托孤?那你该找皇上,他才是能让咱们後宫衆人最放心的人。”
惠妃纵使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还是被瑾华的“托孤”二字气得够呛。
“僖皇贵妃,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本宫快不行了,就想在临死前向你忏悔曾经的所作所为。”
“惠妃应该向皇上这个天下之主忏悔。”瑾华打断她的话,站了起来,“若惠妃找本宫只是说这些,恕本宫不奉陪了。”
“你!僖皇贵妃娘娘将本宫害成这样,就没有丝毫愧疚吗?”
“惠妃这话说得好笑,你如今这般皆是自作自受,跟本宫有何干系?”
“你敢说,本宫被圈禁全然与你没有干系?你敢说那两个嬷嬷常年在本宫身边说些恐吓的话与你没有干系?你敢说索额图落的如今下场与你没有干系?”惠妃喘着粗气说道。
“惠妃怕是病糊涂了,你与索额图之所以有如今的下场都是自己犯了错所致,皇上英明神武,将你们正法,那是大快人心之举。”
“僖皇贵妃又何必在本宫这个将死之人面前惺惺作态?这些事情不都是你推进的吗?”
瑾华挑眉,淡淡说道:“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些什麽,你有时间与本宫胡搅蛮缠,不如与大阿哥多叮嘱几句,或者,”她顿了顿,“等皇上有空了,本宫会请求皇上过来与你话别,不让你留下遗憾。”
说完,瑾华不给她再说话的机会,直接离开了内室。
到了正厅,她对胤褆说道:“好好照顾你额娘,本宫先回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瑾华走後,一袭明皇的康熙从屏风後走了出来,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纳喇·清音:“这就是你说的,让朕看看瑾华的真面目?”
纳喇·清音还想说些什麽。
“不知所谓!”康熙甩袖离开,正好撞上了匆匆进来的胤褆。
不及胤褆请安,康熙就直接越过他离开,胤褆只来得及躬身,康熙已经大踏步走出内室了。
作者有话说:
二更来啦